彩鸳闻言便连忙道,“是啊……陛下这两日天天忙着政事儿呢。”
墨浅裳理了理裙子,“把绿豆汤用水晶碗盛了,咱们去养心殿一趟。”
初桃愣了愣。
墨浅裳含笑,“陛下政事繁忙,咱们自然要去关心关心的,不然我这个母后当的,蛮不尽职的。”
“是,娘娘。”
墨浅裳一行,散着步,悠悠走到了养心殿外。
养心殿外守着的小黄门瞧见了墨浅裳,慌忙上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通报道,“太后娘娘驾到。”
墨浅裳带着初桃彩鸳,一路走了进去。
养心殿中,君临渊正在议事,听闻太后来了,起身而迎。
一旁正在议事的大臣们也跪了一地。
“微臣江正中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微臣苏炳轩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微臣苏过熙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江正中,一代贤相,三朝元老,青史留名。
苏炳轩,周朝顶级的词人,忧国忧民,六朝老臣,曾上万言书论及时弊,因言词切直,为当权者所忌,被罢官。
最后一位,苏过熙,在已巳年间,大周大旱,被君临渊任命为钦差大臣,处理大旱事宜,因为情况紧急,大旱不推,君临渊便被逼退位。苏过熙一直都住在官府,昼夜不眠通宵达旦处理公务。
君临渊退位,天降甘霖,大灾被解,可是苏过熙却过劳死于任上。
朝廷追赠其为追封护国公,谥文忠。
也就是说,这位苏过熙,即将被任命去救灾,一个月后就累死了,换了家族的三百年荣华富贵。
将这几个人和史书上的名字一个个对上了号,墨浅裳笑了笑,君临渊比君临天还是强了不少的,天历年间可是有不少的贪赃枉法的大奸臣,这里一个都没叫来。
君临天就是运气好,人却昏庸,养了不少遗臭万年的大奸臣呢。
墨浅裳摇着纨扇走了进去,笑着道,“陛下,天气热,听说您接连处理了好几日的政务,哀家特意命御膳房熬了绿豆粥来,清热解火。”
君临渊挑眉,瞧着盈盈而立的墨浅裳。
大热天,巴巴地赶过来,送一碗绿豆粥?
“多谢母后。”
墨浅裳扫了一眼地上的大臣们,“可是打扰了你们议事?”
大臣们忙忙摇头,君临渊笑了笑,“母后来,怎么会是打扰。”
墨浅裳的视线静静打量着几位大臣,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几个老臣被看得眉头直皱,墨浅裳才收回了视线,亲手将水晶碗中盛着的绿豆粥放在了御案前。
“陛下,不是哀家说你,你还是要悠着点儿身子。听闻你这十来天,都不曾吃好睡好了。无论如何,还是龙体为重。”
君临渊笑了笑道,“多谢母后关心。”
说着,便十分给面子的喝了碗粥。
墨浅裳看着诸位大臣也笑了笑,“众位大臣们也累了吧,初桃,你去吩咐御膳房,每个人赏一碗冰碗子。”
“多谢娘娘赏赐。”
“母后今日来养心殿,就为了送粥吗?”君临渊含笑问道。
“自然不是。”墨浅裳浅浅笑着,“只是最近看着天下大旱,足足有半年不曾下雨了。哀家瞅着这般下去也不是事儿,最近宫里又不大太平,今日是什么宫女被当替死鬼投了湖,明日又是什么蛇虫成灾。相国寺都能闹出妖怪的事儿来,怕不是这雨水再不来,又要闹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君临渊的墨眸中不由揉出了些许温柔。
这个女人,还是聪慧的。
大旱再不除,别说宫里,前朝、百姓,多方势力,怕都不会干休。
最近坊间已经开始有人为君临天造势,说君临渊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要遭天谴了。
母妃竟然还不消停,在宫中摆出鬼神之说,君临渊早就头痛不已了。
墨浅裳能够一句点出关键,已经远远超出了宫中女子的见识心胸了。
墨浅裳抬起眸子,“本宫想着,以太后之身,在天坛为天下苍生祈福。抄诵《心经》千遍,忘经文成时,天下有感,降下甘霖。”
墨浅裳思忖过了,做法都是七七四十九日,时间过了,不成的。
只有抄诵《心经》这个法子,能够由着自己的速度,在千遍《心经》抄成之日,天降甘霖。
“母妃身子不适,若是去抄诵心经,怕是不妥。”
墨浅裳说什么也没想到,君临渊会直接回绝。
“不如以朕之名,请得道高僧千名,在天坛诵经。”
墨浅裳翘唇。
这些得道高僧哪里有她厉害,能够掐准了哪一日该经成?
“陛下,此乃哀家的一片为国为民之心,希望陛下不要拒绝。”
君临渊定定看着墨浅裳。
墨浅裳也直直回望向君临渊。
君临渊是说什么都不信,墨浅裳能够有这么大的胸襟气魄的。
八成……是怕了后宫那些神神鬼鬼的人,直接想出了这么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那些装神弄鬼想要在她身上扣屎盆子的人无处下手。
可是,他心疼。
君临渊垂眸,既不想墨浅裳受罪,又要全了墨浅裳的心思。
他思忖片刻,倒是真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难得母后有这般心思,朕准了。只是,母后身子不好,便改为去相国寺祈福可好?”
一旁的江正中忽然开口道,“太后娘娘,后宫不得干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