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浅裳倒是不着急一口气全盘问出来,饭要一口口吃,事情要一点一点做。
她瞥了一眼静安太妃,“是静安太妃自己找你们合作的,还是你们找他合作的?”
“宋秋池”低头道,“回禀太后娘娘,是静安太妃自己找了主子,说要和我们合作的。她付出了极大的诚意,但是具体到底怎么打动的主子,这种事情是我一个小小的暗卫不知道的。”
墨浅裳又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面如死色的静安太妃。
“宋秋池”一下子慌了,生怕墨浅裳不信,“太后娘娘,真的,我就只知道这些,你可以问问我的别的……”
“呵,除了这个,哀家还真没什么想问你的了。”墨浅裳慢条斯理地说道。
“宋秋池”听到这句话,差点崩溃。
墨浅裳居然说她没什么想问她的了?
“娘娘……您难道不想知道宋秋池的案子到底怎么回事吗?您……您难道真的没有别的要问奴婢的了吗?比如主子的事情。”
“该知道的哀家都知道了,”墨浅裳看向“宋秋池”,“你一个小小的暗卫,人几乎是隐形的,难道还指望着你的这点破事儿,还有一个家族不显要的一个小贵女的死,真能够激起什么小水花?死了就死了,宫里头每天死掉的宫婢多了去了,乱葬岗上,连个名字都没呢。”
“宋秋池”心底是满满的不甘。
墨浅裳将所有的现实狠狠撕裂在了她的眼前,让她所有的心气都一下子消磨没了。
凭什么她在暗卫营如同狗一样没日没夜的训练,凭什么她做尽她能做的一切,可还是……可还是一个无足轻重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女人?
“怎么?那你倒是说说,你都知道点什么,有用的。”墨浅裳接了初桃递来的茶碗,饮了一口里面的酥酪茶,嘲讽地问道。
“我……我……”宋秋池一下子怔住了。
她只是一个暗卫,遵从主子的指使,主子让她做什么她做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君临风决定怎么安排你从贵女升为妃子吗?”墨浅裳笑着问道,“君临风除了你,还安排了别的贵女没有?”
“宋秋池”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
她真的不知道。
“墨太后……墨太后……我……”
“你还能做什么?足够我留你的命?你危险又不忠,能力虽然够,却绝对不是个好驾驭的奴才。”墨浅裳毫不留情的评价道,“更何况,你身上背负着滔天的罪孽,你的好妹妹春君,跟了你这么久,你就从来没有夜不能寐过?”
墨浅裳指了指初桃彩鸳,“你的其他姊妹们,现在恨不得一起要了你的命,我是她们的主子,纵然留了你,却让她们不高兴,我图什么呢?”
初桃彩鸳始终站在墨浅裳的身后,她们两个阴恻恻地盯着她。
“宋秋池”何时考虑过这两个下人!
她们是暗卫,只是人手中的刀,她们的感情,难不成也在墨浅裳的考虑范围内?
天啊……
“比起你,我还在乎点静安太妃呢,她手中定然握着能打动君临风的东西和好处。至于你,恐怕你的主子也早就将你当成一个随时随地可以抛弃的弃子。”墨浅裳温静的声音里是不留痕迹的煽动,“如今,哀家根本不需要你,哪怕投靠过来,你也只是个废子。不是吗?”
废子……
杀害了春君的凶手,一旦被认定成废子,墨浅裳也对她不屑一顾,初桃彩鸳就会立刻带她走。
暗卫们处理叛徒的手法,她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不!
不能!
她绝对不能沦落到那种地步!
她一定还有点用。
“我还有别的用处,”“宋秋池”咬牙,下意识的就开口道,“我……我有的,只是你暂时还没有想到”
“你还不明白吗?你杀了春君后,你已经回不到暗卫营也得不到任何暗卫营里的庇护了。而这一次你败了,败在了你的对手手里,失败的人意味着死啊姑娘。”墨浅裳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你啊,真是个蠢姑娘,如今,哀家放了你,你可以走,可是君临风也会要了你的命。为什么?因为君临风认定你害了他。要么死在我手里,要么死在君临风手里,你已经没有别的路了。”
墨浅裳叹了口气,她真觉得有点厌烦了,这个姑娘到底什么时候才明白她要她做什么呢?
“宋秋池”也不是蠢的,虽然此时心中无比煎熬痛苦,可仍然勉强镇定,想到了法子,“太后娘娘,如果我您今天能够将‘宋秋池’的事儿揭过去,保住我,那我就可以潜伏进君临风的组织中,从今之后,为太后娘娘所用,纵然,君临风可能不会将重要情报交给奴婢,可是奴婢仍然能够,抓住所有的机会,为娘娘办事……”
她紧紧盯着墨浅裳,她觉得这个条件足够诱人了,她甚至带着点蛊惑的嗓音,“太后娘娘,君临风那里,您可是一头雾水,他如今可是陛下和您的头号敌人,而他的手下中,恐怕太后娘娘还没有什么好安排的人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双眸几乎有点晃,她努力抬着头,生怕一低头,眼泪吓得掉出来,她整个人从内而外彻底崩溃掉
一个懦弱的女人,是不堪重用的。
“哦?那我怎么向我的手下们交待,平息她们的愤怒呢?”墨浅裳笑着看向“宋秋池”。
这是一场拉锯战,她要得到更多的东西,就要一点点慢慢谈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