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浅裳蹙眉。
苏予棠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可是和她朝夕相处的女子自杀啊,她竟然一点情分都没有吗?
好吃好睡,模样比谁都要开心,就仿佛……想要沈星摇死,让她被所有人注意到,让墨家也做好准备的人,是她似的。
若真是那样,那沈星摇还当真听了她的话去自杀了,毫无疑问,这个苏予棠,必定是个善于揣摩人心的高手。
“后来墨府听到动静,好像就是您父亲墨庭之吧,今日一大早就进了宫见了陛下了。跪在养心殿谢罪。”
墨浅裳笑了笑,依着墨庭之的性子,沈星摇做出了这样出格的举动,虽然让墨庭之知晓了她们在宫中的处境,可是也让墨庭之恨透了她们。
毕竟,现在墨府也是一摊乱麻,自身难保。
若是她们进宫时这般闹,墨府还能出个对策,如今……呵。
何林遥道,“娘娘放心吧,这事儿只是闹起来正不可收拾的时候,其实宫规早就定死了,该怎么走就怎么走,而且,咱们每个月送去的东西物件,娘娘都交待过,绝无克扣,又怎么可能拿咸菜剩饭给她?墨府就算心中不满要闹事,这账册拿出去,她们宫中领了物件的大宫女的画签拿出来,那都是证据。”
“其实我要告诉娘娘的还有墨府的事情。”见墨浅裳沉默不语,何林遥只当她还是在为墨家的事情烦心,忙转移了话题。
“有什么好奇的,难不成,他们又拿女儿去联姻了。”墨浅裳抬手揉了揉听得隐隐作痛的额角,带着几分嘲讽微微勾起唇角,“墨家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招。”
虽然早就知道墨浅裳心思通透,料事如神,听到墨浅裳猜的那么准,何林遥还是愣了愣,盯着一脸平静的墨浅裳叹了口气,“娘娘竟然知道了。”
“说罢,他们又想攀上谁了?”
“是府里头的一个庶出女儿,叫什么墨苓鸢的,说是要把她送到镇南王府上去,做妾室。不过镇南王那边,好像一直没答应下来。”
墨浅裳不由想起上回自己把“宋秋池”送到了君临风府上去的事儿。
她忍笑,“君临风是八字有点不好吧,犯桃花煞,这大事小事的,他都能讨点不怎么如意的老婆回去。”
“可不是呢。南平王之前和薛贵妃的事情,闹得多么惊天动地啊,去了缅南又是死人新娘,回来娘娘就送了个只活了七天的妾室过去,这次又要去。所有人都传着呢,这位王爷,情路不顺。就这墨大人还要去送人,那估计就是看着南平王是朝中唯一能够和明王爷叫板,能拉扯他们一把的人了。”
何林遥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又喝了两口杨枝甘露来压惊,“这门亲也不知道能不能结成,墨庭之似乎收买了不少人去当说客呢。”
墨浅裳怔了怔。
在何林遥铺天盖地送来的八卦中,她忽然觉出来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君临风是什么人,难不成,还真能被威胁了?因为那些收买的人,就不敢拒绝了墨庭之这么个随时会倒台的人?
如果不看里头的弯弯绕绕,墨浅裳怎么总觉得,有人看君临风不顺眼,给君临风下了个陷阱让他往里头跳呢。
有这么大本事,看热闹不嫌弃事儿大的人,墨浅裳想了想,也就……
只有当今皇上了。
墨浅裳和何林遥不知不觉地喝了好一会儿杨枝甘露了,外头初桃来催,两个人才姗姗走了出来。
墨浅裳才出去,就瞧见了墨雪澜不情愿地领着苏予棠来请安。
瞧着模样,八成是被家里人训斥了,这才过来提携些苏予棠。
墨浅裳一直不记得苏予棠的模样,如今还是第一次见。
苏予棠长得,简直可以算是寻常,她的打扮也朴朴素素的,温厚的模样,看上去蠢蠢笨笨的。
她一进来便跟着苏予棠按照规矩给墨浅裳请了安,之后又单单在她面前认真的行了大礼,福身道,“妾身苏予棠,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起来吧。”墨浅裳又笑着看向墨雪澜,“天寒地冻的,难为你们两个等了这般久才进来,坐吧。”
既然来了,就免不了客套两句,墨浅裳例行问了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宫里头可还适应,又例行赏赐了宝钏香珠,这才将人打发了下去吃宫宴。
墨雪澜见人走了,这才又对墨浅裳行了个大礼,“雪澜谢过太后娘娘。”
“起来吧,再跪,你的膝盖还要不要了。”墨浅裳才叹了一口气,继续开口道,“你不必怕,到底是一个府里出来的人,你若老实本分,哀家不会拿你怎么样。”
“奴婢知道,沈星摇苏予棠这样的,娘娘都容下了,雪澜,娘娘自然也能容下。娘娘给的恩典,雪澜没齿难忘,若是娘娘以后有用得着雪澜的地方,娘娘尽可以说,雪澜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更愿效犬马之劳。”
回了墨府被吓了一场,墨雪澜果然乖觉了很多。
“别的倒是也没有让你去做的,只是沈星摇和苏予棠二女,你还要多看着些。”墨浅裳轻声,“墨府那头的苓鸢妹子,也是咱们一个园子里出来的,你能多看这点,也就是点。”
墨雪澜的眼中闪过一丝窘迫,她有些无奈地笑笑, “原来娘娘都已经知道了。娘娘,墨府,已经乱套了,糟烂到了底子里了,如今府中的女儿们,有些恨不得自己配个普通文客,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