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帐外,那高大的身形静静立着,“朕若是无事,就不可以来找你么?”
君临渊执意打哑谜,墨浅裳也没刻意戳破。
他要拿她对付淑太妃,她就在宫里头对着淑妃一通踩。
要多乖觉有多乖觉,现在,是她讨帐的时候了。
“陛下,旁的暂且不说,哀家……您到底决定如何安置?”墨浅裳凉声问着,“哀家的肚子可一日日大了,总不能生个皇儿出来,到时候,整个皇家,都会颜面尽失。”
君临渊好笑地道,“母后,不要再说这些了,既然让你入了宫做了太后,儿臣就会让你把孩子顺利生下来。”
“明日若是当真下雨,自然不用你保,若是明日没有落雨……陛下你会如何?”
君临渊道,“母后不是早就布置好了局了么?”
这一阵子她对淑太妃下了几次手,好似所有人就都以为
墨浅裳静了静,没忍住开口道,“你忍心么?那毕竟是你的生身母亲。”
君临渊的声音满是哀凉,“母后,你会不会嫌弃儿臣?”
“嫌弃?”墨浅裳愣了愣。
“嗯,因为,儿臣很不喜欢淑太妃,所以,母后会觉得儿臣不忠不孝,讨厌儿臣。”
墨浅裳半晌说不出话来,随即,又觉得震撼而可笑。
怎么可能。
在他眼里,她的想法竟然这么重要么?
她定了定神,“陛下还真是情场老手,永远知道怎么让女儿的问题如何问不下去。”
隔着暖帐,君临渊露出愉悦而促狭的笑意。
“母后……您的意思是,您对儿臣动心了吗?”
微微靡哑的嗓音,传了过来,烧得墨浅裳浑身发烫。
君临渊笑了笑,“母后,不若……直接搬来养心殿,儿臣想要日日与母后厮守。”
墨浅裳心神大乱。
“你,胡说八道什么。”
“因为儿臣忙于政务,无法来见母后,令得母后心神不宁,凤体染恙。儿臣愿意将母后接入养心殿,日日侍奉。”
一通冠冕堂皇的话,将墨浅裳说得抬不起头来。
“母后,可好?”
墨浅裳慢慢摇摇头,想到君临渊看不见,这才慌忙补了一句, “不必,哀家,挺好的。”
这君临渊,还真会做戏。
若是她心志不坚,现在八成就被哄住了。
“传朕旨,明日,让阖宫上下妃嫔来为太后侍疾,若不愿,便发送尼姑庵,永不得入京城。”
大内总管的声音响起,“是,陛下。”
墨浅裳直到君临渊走了,才后知后觉地有些生气来。
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不仅她想知道的一个字儿没有吐露给她,还狠狠引诱了她一把!
她不管和他说什么,他都能让她……胡思乱想!
他……到底想做什么?
宫里头,皇上都发了话,次日,一片又一片不愿去寺庙修行的太妃们,便规规矩矩地站在了摸浅裳的宫门口,请安侍疾。
“妃嫔们除了本就要去修行的,其余的都来了。连同孙昭仪,还有宫里头几个公主,都规规矩矩地在外头站着呢。”
墨浅裳有些头痛地问道,“淑太妃呢?”
谁都清楚,这道旨意,是奔着淑太妃下的。
淑太妃定然是八字不好,所以摊上了这么个儿子。
“淑太妃不是还病着呢么,一早就让绿袖来送话了,说是怕身上的邪祟侵扰到娘娘,故而不来侍疾了。”
墨浅裳松了口气,“你说奇怪不奇怪,我现在倒是真担心起来淑太妃又头脑发昏连句漂亮话都不会说,被皇上送到尼姑庵里去了。”
“娘娘您那里是担心淑太妃,您是担心皇上呢。怕皇上背上不孝的罪名。”
墨浅裳垂死挣扎地捂住了心口,她想否认,可又觉得初桃说的字字珠玑,一针见血。
“娘娘,您还担心这个,今天是最后一日了,要是再不下雨,您怎么和文武百官交待。”
墨浅裳这才恍然想起来了今天要下雨了。
“让那些侍疾的宫嫔散了吧。就说是她们的心意,哀家知道了。但是最近宫里头不太平,哀家也不想太劳师动众。都散了吧。”
初桃匆匆去了,过了会儿,又回来了。
“娘娘,她们跪了一片儿,不肯走,说是要沾沾娘娘的福气,一会儿一起看天降甘霖。”
墨浅裳本意想放过那些宫嫔,没料想,是那些宫嫔不肯放过她,在等着看她笑话呢。
也是,又是搜宫,又是侍疾,她这个太后,的确挺败人好感的。
“那就让她们在院子里头跪着,哀家一个个赏赐她们一篇心经,让她们跪着念诵祈福去。”
初桃点头,“是。”
阖宫上下的妃嫔,因为一道懿旨跪在了慈宁宫外。
这事儿闹得挺大动静的——毕竟,满朝文武朝廷要臣送进宫的得意女儿们都在这儿跪着呢。
越是世家大族越是在宫里头有那么一个得意的太妃女儿,谁家的闺女谁家都心疼。
他们倒是不急,毕竟今日艳阳高照,怎么看怎么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待过了今日,他们自然口诛笔伐,将墨浅裳从太后凤位上拉下来!
墨浅裳又睡了个回笼觉,再睡醒的时候,就问是什么时辰了。
看着外头艳阳高照,初桃无奈地道,“快到午时了。”
“哦,备膳了。”墨浅裳掀了掀衣领,迷迷糊糊地道。
“太后娘娘……外头那些妃嫔们还在跪着诵读经文呢。”初桃觉得自己有必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