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个回宫自省,罚抄《女戒》十遍。”墨浅裳幽冷道。
“先皇刚驾崩,太后娘娘就在宫闱里大摆威风,怎么能服众?”一个声音弱弱地道。
墨浅裳笑了笑。
被看出来了啊。
横竖这个太后娘娘她做不了多久,有的是人指望她死,不如就摆正了姿态,将所有人都狠狠教训一顿,死也要让史册的人记住,她墨浅裳来了一遭,做了几天太后!
“彩鸳?”墨浅裳回头看向彩鸳,“哀家脸盲,你将她们的名字都记下来,回头,哀家可是要检查她们的抄写的。”
彩鸳立刻俯首,“是。”
彩鸳是所有嫔妃都混个脸熟的——这可是跟着镇南王的人,怎么可能听命于墨浅裳?
她们又想起来,是镇南王掀的墨浅裳的盖头,将墨浅裳迎进宫门的,她们忽然有了个不妙的联想。
她们本来还想冷嘲热讽,如今纷纷闭了嘴。
“好了,哀家今日也乏了,”墨浅裳悠悠地道,“都告安吧。”
一群宫嫔互相使着眼色。
淑妃可是明确说过,不要认墨浅裳的,她们如果敢跪安,岂不是等同于打了淑妃的脸?
墨浅裳身边跟着镇南王的初桃彩鸳要忌惮没错,可是淑妃,却是镇南王的亲生母亲啊?!
说白了,淑妃也是一定会做太后的人的,将来和她们这群太妃为难,可怎么办?
“怎么?”墨浅裳瞧着这群宫妃,唇角噙笑,像是逗弄着老鼠的猫,“都是入宫多年的老人了,规矩都不懂。难不成,你们还想让哀家给你们告安?”
风藻宫。
墨浅裳回到宫内后,只吃了一碗燕窝粥,就被孕吐折磨得吃不下,歪在了床上。
这副身子实在太孱弱了,和她原本的身子差太多了,有机会,是该好好练练。
她难受得紧,昏昏沉沉地睡着,恍惚间忽然听到初桃的一声通报。
“太后……太后娘娘。王爷来了,您快醒醒。”
墨浅裳想起来,可是又困得不行,很快又睡着了。
一声轻笑蓦然响起,“母后?您这是怎么了?听说您吃不下饭,难不成,是为了父皇伤心难过?”
墨浅裳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她只穿着xiè_yī,长发披散在肩头,而镇南王君临渊,则隔着屏风立着。
她的脸皮一阵红一阵白,不是说古人最讲礼法吗?这个男子,不仅拿去世了的爹不当回事,还跑来后娘床头闹?
真是她今天得罪人家亲娘淑妃得罪狠了,人家看不过去来找茬了?
她犹豫半晌,糯糯道,“是镇南王啊,有什么事情吗?哀家今日身子不适,若无事,就退下吧。”
“有什么事情,太后娘娘心里头不清楚么?”
墨浅裳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完了。
该来的总要来,这镇南王,怎么可能真的奉她一个没有家族背景的女人为太后?
今日,怕就是她主动殉葬追随先皇而去之日了。
这么一想,她本就因为害喜干呕不止的胃再次翻江倒海,她大声干呕起来。
君临渊一愕然,转身走过了屏风,给墨浅裳倒了一杯热水,揽着她喂她喝下。
刚开始还好,君临渊身上带着寒意和血腥味,逼入墨浅裳的鼻腔,她一个没忍住,将喝下的水全吐在了君临渊身上。
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候,墨浅裳吓得脸都白了。
君临渊一身八爪蛟龙玄袍,被吐得**的,满是狼狈。
死了……她死的更惨了。
她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终于撞墙了。
墨浅裳索性提了口气,死都死了,她还怕什么?
她抬起白莹莹的瓜子脸,直直看向男人,因为呕吐,眸中还噙着泪,粉光融滑的,诱人极了。
“镇南王,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你也看到了,哀家身子真的不适。”
君临渊眸中是满满的戏谑,低声道,“父皇驾崩了,后续还有别的事情,比如,几位元老正在商议……”
即使放到现代,一男一女同榻而坐也是暧昧至极的事儿。
更何况,她一身xiè_yī,半躺不躺地靠在他的怀中。
墨浅裳忍不住有些开小岔。
这男人的确俊秀,别不是狼子野心,看上了墨浅裳的身子了吧?
真是渣透了,她还怀着身子,如果敢行房,出血滑胎,那可是能死人的!
他伸手,将被角为墨浅裳掖上,“母后……你有听儿臣说什么吗?”
墨浅裳点了点头,“出殡之后,就是登帝大典,对吗?”
君临渊笑了笑,“儿臣在问母后,可否愿意留在宫中,还是去尼姑庵中清修?”
“我去尼姑庵。”墨浅裳果断道。
“挺着你怀了一个月的孕肚?”
墨浅裳哽住了。
她直接推开了君临渊,“镇南王,美人千万,何苦拿哀家开玩笑?”
“母后。”君临渊的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父皇殡天了,这帮朝中元老,若是知晓您大逆不道进宫养胎,怕不是要将您生吞活剥了。”
她咬碎一口银牙,眸子里一下子迸出咄咄逼人的怒意,“你是知晓我欺负了你娘,来教训我了?”
君临渊看她终于撕开了面上的温柔恭谨,噙着笑不动声色。
“母后,这地方住的可舒坦?要不要换个地方住住?”
墨浅裳漠然道,“不如白绫毒酒,在你父皇墓旁,再挖个陪葬坑送我进去?”
君临渊眸子柔了柔,“你有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