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如今绿袖拿住的,可是她宝锦的婚事,宝锦若是无欲无求也就罢了,可是她看向景公子时的眼神……就已经分明告诉了我和绿袖,宝锦对景家,势在必得了。”
“奴婢……听不大明白。”彩鸳轻轻摇了摇头。
“一个人,若是对一个事情执念太深,就只能沦为另外一个人手中的刀。”墨浅裳淡淡道。
初桃对彩鸳道,“宝锦想要进景家,就只能委曲求全答应绿袖的条件,和绿袖暂时结盟。纵然孙昭仪死在绿袖手中——宝锦兴许还自认为自己跟随绿袖后,假装忠诚得到了自己得到的东西,再反水害绿袖给母亲报仇不迟。”
初桃啐了口,“这种女儿孙昭仪真是白养了。”
“我觉得这么想也不错,为何初桃姐姐骂宝锦?”彩鸳笑。
“你是傻,可是她是确确实实的坏。”初桃道,“你有没有想过,她大可以和咱们娘娘联手啊?为什么一幅画就勾得和杀母仇人联手了?”
“难不成还有别的算计?”
“因为她怂啊,在她眼里,娘娘始终无辜柔弱好欺,被她从小欺负大的没什么利用价值,就算做了太后也是皇上包庇,可是绿袖却厉害,动不动就能杀了她,她没有那骨子和绿袖作对。”初桃振振有词道。
彩鸳露出了鄙夷的表情,“难怪娘娘说此人不可共事,这品性,自己的杀母仇人都无所谓,自私自利又好勇斗狠……”
初桃看向了墨浅裳,“娘娘,绿袖与这宝锦联手,是想要做什么吗?”
墨浅裳想起来打开景家公子画像的时候,绿袖落在她身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撩唇一笑,“还能是什么?走一步是一步吧。”
墨浅裳回到宫中,便瞧见秋夕慌慌张张走了出来,“娘娘,您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咱们宫里有了什么事儿吗?”
秋夕低着头,“娘娘,秋夕今日刚得了一个消息。”
墨浅裳凉声道,“咱们宫里头的消息一向很快。”
初桃彩鸳想起来娘娘曾说过敌手有心专放给一人听的消息,不由得也跟着笑了。
“哀家估摸着啊,八成是和景公子有关,不然,可不就白搭了绿袖专程拿了画像给哀家看了么?”
二宫婢一起笑了起来。
秋夕有点儿摸不到头脑,“娘娘,您是知道了吗?”
“你说吧。哀家听着。”墨浅裳笑了笑。
“景家嫡长子,探花郎景文佑,不是去西山剿匪了吗?”秋夕道,“如今得胜还朝了,陛下还说要为景文佑在宫中举行庆功宴。”
墨浅裳心中顿时一怂。
本尊的未婚夫西山剿匪回来了?
本尊肚子里的爹要给本尊未婚夫办庆功宴?
纵然看着绿袖的模样,墨浅裳就预判出了这事儿和景家有关,可墨浅裳说什么也没想到,这事儿会这么炸心。
“别慌……别慌……”墨浅裳将手放在初桃的手臂上,定了定神,“陛下可有说要来慈宁宫?”
“不曾。”初桃含笑。
“那就好,这几日,就说哀家在养病。”墨浅裳叮嘱道。
“娘娘!”初桃不得不提醒道,“娘娘莫是忘了,娘娘一旦生病,最最焦急的就是陛下,娘娘若是再生病,就要搬进乾清宫里让陛下侍寝……啊呸呸呸……侍疾了呢。”
“好,那就说哀家什么都好,吃的香睡得好。”墨浅裳忙改口,“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
“那晚上的庆功宫宴,太后娘娘是去还是不去?”
墨浅裳气息不稳。
不能告病,阖宫庆宴,她还能有什么理由不去吗?
墨浅裳脚步顿了顿,点头,“好,哀家去。”
“是,娘娘。”秋夕笑道,“尚衣局今日已经将新制的礼服送来了,娘娘刚巧可以来试试,可还合身。这是娘娘入主慈宁宫后第一次参加宫宴,一定要处处精致,将未央宫那一位狠狠压下去。”
墨浅裳摇摇头,“不必去特意领,普通的宫裙就好了,哀家不喜奢华……对了,钗环也不必特制,就普通的通草绒花就好了。”
秋夕喃喃道,“娘娘,您正值风华正茂,何必那般?”
“哀家是大周的太后,怎好奢华铺糜,秋夕,你要指教哀家怎么做吗?”
秋夕不想殷勤卖弄反倒弄巧成拙,慌忙低头,“是,娘娘。”
“下去吧。”
秋夕这才咬唇退了下去。
初桃失笑。
“娘娘正担心着宫宴上,陛下吃醋呢,这打扮的辉煌灿烂的,皇上还不当着群臣的面,直接把娘娘抱在膝盖上?”
墨浅裳本就慌,听到初桃这么说,扭头狠狠给了她个脑瓜崩,“还说!”
初桃捂着脑袋瓜笑得像只小狐狸。
“彩鸳,你去外面打听打听,今晚庆功宴都有谁会来。”
“是。”彩鸳匆匆走出了慈宁宫。
初桃命红叶去取了衣裳来,一个衣盒一个衣盒地打开。
“娘娘,您看看,这几条裙子哪条合您的眼。”初桃挑的已经都是素简的宫裙,墨浅裳匆匆扫了一眼,“就那件荼白色的吧,发式也梳得老气一点。”
初桃忍笑,“娘娘,就您这好颜色,坐在一堆年过半百的太妃中,就算披着麻布衣裳都没用。”
“那就褚麻色的,没有的话,现在就让尚衣局赶制一条!”墨浅裳铁了心今晚不要出风头,当只小鹌鹑。
初桃打开镜匣,手执玉梳,“娘娘要不要再在脸上打个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