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进宫,我就要做最尊贵的那个。”墨雪澜的手指紧紧攥紧了丫鬟的手臂,抬手掸了掸褚褐色的衣裳,“皇上要来了……”
她正欲起身迎上皇上,却忽然见君临渊的脚步顿了顿。
君临渊看到昏暗的天色中,摇曳的宫灯下,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远。
“陛下……那边好像是娘娘。”
李德全眯起眼睛,正是高兴的时候,却见君临渊忽然抬脚,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陛下?陛下!”李德全有点儿摸不到头脑。
皇上不是担心太后在外面受了寒,特意来接娘娘的吗?
怎么娘娘过来了,皇上却没有理会。
“狗东西,连太后都认不出来吗?瞎了你的狗眼。”
李德全擦了擦眼睛,那身段形容,那一身褚褐色的衣裳,还有那堕马髻那脸蛋,不就是太后娘娘么?
君临渊正欲追上那廊下的身影,却又皱了皱眉,“罢了,李德全,你去跟上伺候着,朕先回去了。”
“是,奴才省得了。”
君临渊蹙眉,在那河边的冒牌货身上又看了一眼,不过须臾,心中已经猜了七七八八。
裳儿八成也是猜到了,可是她一个太后又不能拒绝墨家女进宫,心中不知多落寞呢。
自从她点头知道选秀之事后,就做好了准备了吧。
“告诉裳儿,朕今晚去瞧她,让她留盏灯给朕。”
初桃扶着墨浅裳徐徐走在廊下如雪如浪的宫灯中,忽然听到身后李德全一连声地追上来,“娘娘……娘娘……”
墨浅裳勾唇,“这不是李公公吗?”
李德全打了个千儿,笑道,“娘娘,皇上命奴才来照应着娘娘,外头风大,娘娘别受了风寒。”
“知道了,陛下呢。”墨浅裳笑了笑。
“陛下回宫宴了。”李德全想了想,“娘娘,奴才多嘴一句,您本家是否有位妹妹,和您长得极像。”
“本就是姐妹,哪里有不像的?只是不知道公公说的哪个?”
李德全顿了顿,“奴才不过多嘴一问,娘娘千万别放在心上。娘娘,陛下说今日要来瞧娘娘,娘娘可别早睡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墨浅裳的笑差点挂不住。
回到殿内,初桃忙忙地为墨浅裳梳洗换裳,又叮嘱彩鸳去小厨房叫上些饭菜来。
正忙着,初桃的脚步忽然顿了顿。
“娘娘?”初桃忽然问道,“您今日用的帕子,是折枝莲的可对?”
墨浅裳蹙眉,从袖口抽出了帕子,“是折枝莲的。”
初桃愣了愣,“那这里怎么还有一个折枝莲的帕子?”
她说着,转身将那帕子拿给了墨浅裳。
墨浅裳原主擅绣,一副双面绣的折枝莲绣得惟妙惟肖。
“娘娘随身爱用的有五方帕子,折枝莲、凤鸟穿花、喜上眉梢……怎么会有两方折枝莲?”彩鸳也跟着疑惑道,“瞧这样子,针脚竟然和咱们娘娘绣得差不多,当真奇怪。”
“这帕子是谁放这里的?我们宫里头竟然还有内奸不成?”初桃蹙眉,“明明上次,陛下清过了啊。”
“哈,这个绿袖还真是考虑得面面俱到,宝锦、墨雪澜,都被她收买了折了我二翼,将我的路步步逼窄。我原以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关键的杀招,在这儿等着呢。”墨浅裳凉声,“那折枝莲的帕子,恐怕已经被她暗藏在咱们宫里头的棋子拿走了。送绣帕……她怕不是在等着冤枉我呢。”
“这事儿倒是好查,”初桃道,“咱们直接去盘问盘问今日谁进了娘娘寝宫,再一个个盘查下去就是了。”
墨浅裳眸中满是寒光,“不用查,能进我内殿,动我私人东西的,除了你们,还能有谁?”
初桃愣了愣。
“绿袖定然会尽快动手,怕不是过不了今夜……”墨浅裳声音森寒,“她知道这事儿经不住咱们查。”
今夜,景文佑还在宫中呢。
她又……在筵席中离开了挺久……
绿袖定然会趁热打铁。
“娘娘,那怎么办?您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冤枉?”
“当然不会,对付我的人,我不会放过。”墨浅裳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今天,我将要给她点颜色好好看看。”
话音才落,便听见外头有宫人在喊,“娘娘,陛下有请,让您移驾庆欢殿。”
墨浅裳勾了勾唇,“可是有什么事情?”
“陛下有一事问询娘娘。”
墨浅裳点了点头,指了指外头,对初桃彩鸳笑道,“来了。”
她的眸中满是雪寒冷意,“换裳吧。”
墨浅裳徐徐走入庆欢殿中,只见丝竹歌舞之声早歇了,殿中隐隐透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淑太妃笑着道,“太后娘娘,这么夜了又让您赶来,真是辛苦了您了。”
“听闻陛下有事传召,不知道是何事?”墨浅裳浅笑着道。
君临渊坐在高座,神色复杂地看向墨浅裳。
“是这样的,”淑太妃依旧笑着,只是眼底带着锋芒,“这里有几幅绣品,着实不错,早便听闻墨太后在闺阁中,便赫赫有名,今日便请了太后娘娘来一同品鉴品鉴。”
绣品!
果然是绣品!
墨浅裳眸底露出潋滟风华,笑道,“不知是哪位大家的绣品?”
“是京中一位官宦人家的小姐所出,只等着太后品评呢。”
淑太妃一笑,看向了宫人。
宫人忙端了三样绣品出来。
一个是一副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