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太妃噙笑,拉着绿袖,道,“这谎话越编越没谱了,什么熏染的梅香是能够从宫变之日香到现在的?熏香不都是一日便散了吗?”
淑太妃打了头,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是啊,这熏香还在,还扯什么是宫变之时捡到的?”
“别不是真是墨太后的吧?”
“就算帕子不是墨太后亲手所绣,也是墨太后随身的丝帕吧。”
“景文佑不肯娶墨莹珠,还不肯要墨雪澜,别不是真对墨太后念念不忘吧?”
在座的夫人小姐们哪个不是人精,一个年轻小子的心思,谁看不透彻,此时谁都不介意多添点乱子,看看这位年轻太后的笑话。
墨浅裳垂下眉眼。
就算今日平安无事,这些流言传播开来,都是于她极为不利的。
积毁销骨,众口铄金的道理,所有人都懂,今日闹出这么一出,怕不是她墨浅裳以后凤威难在,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在这样闹下去,怕不是要逼得她在后宫修个尼姑庵,每日长伴青灯古佛旁,以证清白。
正在此时,一个金振玉聩的声音响起。
“墨太后不爱梅香,她偏爱的是甜梦香。”
墨浅裳愣了愣,分明看到了君临渊脸上的勃然怒意,“够了,景文佑,你到底要用这帕子做多少文章,构陷多少女儿?什么梅香墨香,你竟连我当朝太后都敢肖想?”
君临渊蓦然站起,怒斥道,“若不是今日是你景文佑的庆功宴,朕非要将你这个污蔑女儿名声的花花公子拉出去痛打一顿。”
景文佑皱眉跪倒,“景文佑所言句句属实。”
“景文佑,你若再对母后无礼一句,朕立刻将你发落边关,永不可归京!”
议论声一下子止了,所有人都屏息静气。
君临渊一双满含君威的凤眸,冷冷地扫过了所有人,“景文佑一方帕子,毁了墨莹珠、墨雪澜、甚至于墨太后三个女子的清名,你们这些无知蠢妇,竟然还敢跟着煽风点火,还嫌闹得不够么?”
“陛下,这件事情,还当真是蹊跷。”淑太妃有些坐不住了,“总归是有个女儿不够检点,怎么就能怪责道景文佑头上呢?”
“哦?若是有无知小人,偷了母妃的东西,所有人不怪那偷儿,反而怪母妃,母妃觉得在理吗?”
淑太妃的脸色一下子有点儿绷不住了,“陛下说笑了。这分明是你情我愿……”
“母妃是站在墙角里,听到了有个女儿和景文佑私相授受,传递丝帕了,所以才这么肯定么?”
“本宫……本宫何时听过?”
“只有一肚子鸡鸣狗盗之徒,看着旁人,才都是恶人。”君临渊冷笑,“母妃,您一向宽容大度,今日为何失态到这般地步?”
淑太妃恨恨看着君临渊,又看了看一旁的墨浅裳。
她站起身,冷淡道,“本宫身子不适,陛下,容本宫暂且告退。”
“母后当心自己身子,以后,不该操心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多多惜福。”君临渊对李德全道,“李总管,送母妃回宫。”
“是,陛下。”
淑太妃恨恨转头离开。
在座的夫人们哪个还敢多话?
别说墨浅裳没有勾搭景文佑,就算勾搭了景文佑,又三心二意跟了皇上又怎么样?
墨浅裳就是那祸国妖姬又怎么着?她们是要命,还是要多管闲事?
佑,你还是说实话罢,这帕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臣下句句属实,当真是臣下捡到的。”
“捡到的?”君临渊眸底是满满的冷意,“好。很好。一个捡到的丝帕,构陷三个女子的清白,罪名属实,来人,拖下来,将这个行为不检的色徒重打三十大板!罚俸半年!”
君临渊道,“从今之后,若是有任何人拿这方丝帕做文章,朕定斩不赦。”
官员们最是机敏,立刻道,“陛下英明!”
墨浅裳垂眸不语。
君临渊真正气急,还不是因为那一句墨梅香,猜到了这丝帕当真是她的了。
“陛下,您无凭无据,就定下了景文佑的罪名,怕是无法服众。”景家的小公子着急了,上前道。
君临渊正窝着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景家还真是教养出了一群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人!那丝帕就是物证,居然还想狡辩!”
景文佑生怕此时弟弟再说什么影响了日后的前程,忙道,“这里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还不立刻向陛下谢罪!”
“今日宫宴散了吧。”君临渊冷声道,“一群堂堂七尺男儿,不知建功立业,天天和一群夫人蝇营狗苟拿着丝帕就想要弄几个女儿回家做妻妾,你们不嫌丢人,朕都嫌丢人!滕妾?还真是打得好算盘!”
墨雪澜越听越是动容感激,柔肠百结。
陛下这字字句句都是在回护她吗?她欣喜地看向君临渊,却只看到一抹明黄色的背影。
墨雪澜提裙站起,追了上去。
她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陛下剖白了心意,陛下怎么能不要她?
她以后还能嫁给谁?
墨浅裳听够了,伸手扶着初桃站了起来。
“咱们也回了吧。”
“娘娘,您的手怎么这么冷?”
墨浅裳深吸一口气,“陛下……说了今晚来咱们宫里头了吗?”
“没有……”初桃小声道,“奴婢刚才特意留心去看了看。陛下好像直直朝着养心殿去了,看来,是真的动了大怒了。”
“那就好……那就好……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