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下了一晚的雪,依旧没有停止。
院子里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新雪覆旧雪,层层叠叠。
花与穿着毛茸茸的衣服,脖子上是粉色兔子围巾,耳朵上带着兔耳朵耳罩,全身上下十分粉嫩。
郅野一身黑色羽绒服从室内走出来,现在这个天气,游乐园也不能去了,最好待在家里。
听说这次下雪面积很大,她想去九重天,想在九重阁上看看整个九重天的雪景。
“郅野。”
“嗯?”
一个雪球打在他脸上,花与得意的笑了笑,跑到了他身边。
郅野将自己脸上的雪弄掉,一只手牵过她有些发红的小手:“走吧,去九重天。”
花与点头,往前走着。
“等等。”郅野说。
她疑惑的回头:“怎么——”
冰凉的雪迎面而来,给她敷了个雪花面膜,罪魁祸首……跑了!
“郅,野!!!你给我站住!”
得意的笑声传来,带着惬意:“小妞儿,这叫礼尚往来。”
“站住,不许跑!”
“就不。”
……
九重天的雪,格外的柔,柔得像羽毛铺在浮生路上,柔的像浮萍,落在结冰的竹石溪旁。
纳凉亭的红砖绿瓦被白色覆盖,亭外鹅毛大雪纷飞,亭内石桌上热茶清欢。
花与和郅野来到九重天,在纳凉亭这边见到了坐在一起的洛沉和云映。
“郅野,那是云映吗?”花与问。
郅野凝眸而望,莞尔徐徐:“过去看看。”
牵着她的手进了纳凉亭。
“三哥。”云映站起来,望向花与时,不再是以往的疏离和陌生感:“小九,好久——嗯……也没有太久。”
花与看着这张曾在照片上见过的脸,这份和云微落如出一辙却更胜一筹的惊艳,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云映。
她笑道,调皮的眨了眨眼:“所以,我该叫你云映了吧。”
四人坐在石桌旁,手里各执一杯清茶。
亭外雪景,似柳絮风起,鹅毛大雪纷飞不绝,与不远处的松柏和隐隐绰绰的问情山绘制出一副山川雪景图。
四人熟络的交流着,像是家人一般,调香师云映重归九重,这件事九重天的人纷纷得知。
庆幸之余,唯余欢喜。
有些时候,只需一个眼神便知道是不是对的人,甚至凭着感觉就能知道到底哪个才是要去寻找的人。
花与和云映交谈甚欢。
“今天晚上我们要去找何烬,待我恢复记忆,我就能记起很多以前的事了。”她笑说道。
云映眉头微皱:“三哥,你真的决定恢复小九的记忆吗?”
郅野点头,面色微暖,握着花与的手微微收紧:“嗯。”
云映没有再多说什么,事到如今,恢复记忆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只不过,为什么她感觉怪怪的,说不清哪里怪。
洛沉坐在一边沉默着,看向云映的眼神很是温柔。
交谈了一会儿,两对有情人便分开,各自去过两人的圣诞节。
花与和郅野去了九重阁,明存和顾熏也回来了,两人穿着情侣装,牵着小手手,顾熏戴着鹿角发箍,明存的衣服上也画着小鹿。
“三少,阁主。”顾熏和明存一起说道。
郅野向他们点头,花与热情的打招呼。
他们继续往前走着,踩着木制地板,镂空窗户上的玻璃像琉璃,雕花栏杆听风雪。
“我不吃!”
“尝一下嘛,我做了好久的,啊……”
“不吃不吃。”
“榕榕~”
“烦死了,那我就吃一口。”
不知是哪对情侣在秀恩爱呢。
花与和郅野一路上见了不少九重天的人,她虽想不起来曾经与他们的关系如何,却隐约感觉有几分亲切。
他们一层一层的走过,最终来到了属于她的第九重。
九重之上是苍穹,九重之下定乾坤。
花与再次推开属于她的房间,里面依旧是乱七八糟却别具一格的陈设,满地的玩具有规律的摆放着,像是犯罪现场杀人犯故意的摆设。
室内无尘,不知被谁时常打扫着,这打扫起来,也挺麻烦的吧。
花与决定不再给那个为她打扫房间的人添麻烦。
“郅野,干活吧。”她将郅野拉过来,捡起地上的海豚让他抱着:“开始工作,今天争取把房间收拾好。”
所以,这是个打扫卫生的圣诞节。
郅野和花与忙碌着,原本混乱的房间一点一点的变得整齐干净。
雪,依旧未停,天空渐渐变沉,薄暮不在,夕阳未见。
被白色覆盖的大地,渐渐沉入黑夜之中,夜无星月,亦无**,不曾停歇的飞雪,缠缠绵绵温柔缱绻。
花与有些疲惫的躺在地板上,枕着郅野的腿。
“小妞儿,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了。”郅野轻轻拨弄了几下她额前的发丝,眼底是温柔疼惜。
还有些,依依不舍。
花与望着他,不知为何,她感觉他,很是孤寂伤感,有种他随时会离开的错觉。
她坐在梳妆台前,他为她辫起长发,青丝绾起,情丝纠缠,她最喜欢的风信子雕花发簪插在发尾。
她和郅野,回了帝都。
……
洛沉和云映打算暂时留在九重天,这雪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雪天路滑,还是不要过多走动的好。
夜渐渐沉寂,雪落无声,九重阁亮起了长明外绚烂,云烟湖边竹石溪旁还有那裹着‘棉衣’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