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把钱送来的就是井瑞轩的老婆。
三十五万,童叟无欺。
丁远森也是一诺千金,交钱放人,绝不耍赖。
临走的时候,赵胜拍了拍井瑞轩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家老大说了,您井老板以后大可以继续当汉奸,当一次汉奸,三十五万,绝无二价,我们呢,也保证不要您井老板的性命,您给钱,汉奸当的美滋滋。”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井瑞轩一头的汗水。
他是做买卖的人,做买卖嘛,自然就要成本核算。
当汉奸,成本是三十五万。
他老婆费尽心机,还把厂子都给抵押了,这才凑齐。
不划算,不划算。
谁再当汉奸谁是王八蛋。
井瑞轩这一次元气大伤,回去后足足病了一个多月。
身体好了一些后,思来想去,汉奸是不能当的了。
可是面对日本人的拉拢威胁怎么办?
井瑞轩干脆一咬牙,把在上海的产业全都变卖了,带着老婆孩子跑到了乡下老家,买了几亩田,租赁给别人去种,每年收些租金。
虽然日子再无在上海时候那样大富大贵,但全家人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中国的大地上也算是少了一个汉奸吧。
不是每个人都像井瑞轩这样的。
有的人交了赎金,回去后好了一段时候,可是过了几个月,又是故态重蒙,继续干起了他们熟悉的老本行:
汉奸!
这种人,就是属于那种怎么也都无法挽救的,你拿他们还真的没有办法。
如何制裁,那就是将来的事了。
这一次,丁远森算是发了大财。
十五名汉奸的赎金,一共到手了三百五十多万。
丁远森赚的盆满钵满。
那些汉奸们,悄悄的在背后给丁远森取了一个外号:
丁扒皮!
这个外号很有一些贬义的味道,可是被丁远森知道后,却很是有些洋洋得意。
丁扒皮就丁扒皮吧,把那些汉奸的皮一层层的拔下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拿出五十万来,犒赏了全体参与行动的兄弟们。
这可是一笔巨款了。
一众兄弟们无不欢声雷动。只觉得跟着这位科长,既然前途又有钱途,那是顶顶好的了。
还有好消息传来:
那位工兵营的营长许正华,也终于被救了回来,已经脱离了危险。
丁远森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赶到了医院。
进了病房,看到许正华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许营长,我是军统局第二处上海区行动科代理科长丁远森。”丁远森搬了一张凳子在他的床边坐下:
“我刚刚问过医生了,再修养一段时候,你就可以下床了。要不了多少时间,伤势完全能好。”
“能好?”
许正华惨笑一声:“你说我能好了?我都变成残废了,你居然说我能好?”
他的一条左胳膊断了,算是伤残人士,整个国军里有没有独臂军官?丁远森还真的不知道。
“我还有什么用?”
许正华怔怔地说道:“当兵打仗,我不怕死,上了战场的第一天我就准备好殉国了。可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草他姥姥的小日本,为什么不干脆一炮把我炸死算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有一些心灰意冷。
丁远森就担心他一时想不开:“许营长,你为了保卫上海,舍生忘死……”
他本来想劝慰几句的,可是才开口,就发现无论说什么都是空洞洞的,干脆说道:“许营长,漂亮话我说不出来,可你甘心就这样一条胳膊没了?”
许正华终于看向了他:“你什么意思?”
“报仇,还能有什么意思?”丁远森干脆利落地说道:“日本人炸断了你的胳膊,你要是条好汉,等伤养好了,砍一百条日本人的胳膊还你!
许营长,兄弟再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在这里怨天尤人,独自伤神,日本人看不到。你要是死了,日本人只会庆幸。你是没有一条胳膊,可你还有一条命,还能和日本人玩命!”
几句话,让许正华的眼里闪动着炽热。
可是,随即又变得有些黯淡下来:“我不死,我活着,我和小日本玩命去。但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还回到军队里去啊。”
“军队里回去恐怕有些困难。”丁远森已经帮他想好了:“许营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伤好了,到我这里来干。”
“你这里?”
“我这里。”丁远森毫不迟疑地说道:“你自己去和王师长说,想来王师长也能体谅。我知道,特务这一行的名声不好听,有段时候和老鼠过街一般。
可你去打听打听,上海开战之后,我们这些特务有一个当孬种的没有?我们一个个都在前线和小日本玩命。
一开战,我们就成立了武装别动队,我是上海别动队的副总指挥兼前敌总指挥,你要是想跟着我,我给你一个大队,武器装备全部到位,你想怎么打小日本就怎么打!”
许正华的眼里重新燃烧起了希望:“真的?”
“真的!”
“成。”许正华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再犹豫:“我这个样子,军队里肯定是回不去的了,可我和小日本不共戴天!丁科长,不管是当军官还是当特务,谁让我打小日本,我就跟着谁干!”
丁远森大喜。
许正华是正经的黄埔生,又才和日军血战过,他的手下最欠缺的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