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四月一号接到医院的通知,说外婆的情况现在稳定了,要我们办出院。我真希望医院是在跟我开愚人节的玩笑,外婆现在半身瘫痪,思维迟缓,唯一能动的就是左手,还连衣服都穿不上,怎么能回家去,我还要上课,根本没法整天守着她。
我去找米靖商量这事,米靖满脸都是不耐烦,说外婆真是个祸害,身体好不好都是折腾人的主儿。狠狠抱怨了一通,米靖也没拿出什么正经主意来,我实在没辙,只好打电话给赵之源。
“做过针灸治疗么?”赵之源在电话里问我。
“没有,没在中医院看过。”我如实回答。
“那转院吧,转到中医院去,试试中医治疗,或许会有效。”赵之源顿了顿,“你等我过去帮你一起办手续。”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我赶紧推辞。
“你一个女孩子家,米靖不靠谱,我这个做姐夫的也不能不管。”赵之源的语气很平淡,并没有感觉在刻意关照我,我想了想他说的也没错,于是答应在医院等他。
赵之源很快就来了,他帮我办好手续,把外婆弄到中医院,看着外婆进了病房安置好,然后说公司里有事,就匆匆的走了。
我想起自己都没来得及给他说声谢谢,拿出手机,怕影响他开车,就没打电话,而是发了个短信谢谢他今天的忙帮。赵之源没回,我也没在意,结果晚上米楠给我打电话,问我赵之源今天帮了我什么忙。
我就给她说了我外婆转院的事,我还特意强调了,赵之源说米靖不愿来所以他才来的,米楠“嗯”了一声没有说别的,然后就挂了电话。
米楠这样提防着我,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对赵之源根本就没有任何企图,赵之源对我也挺正常,我觉得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我记挂着赵之源交待我找伴娘的事,思来想去没有合适的人选,大专里的同学跟我关系都太一般了,而且自打杜俊的事情之后,她们貌似对我很是嗤之以鼻,我也不想问班里同学。
后来我实在没辙,找到了高中同学的qq群,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在群里问有没有人愿意给我当伴娘。
我高中时期的存在感真的不高,群里半天没人回复,我心里最后那一线希望也几乎破灭了,这时候忽然有人私戳我,问我婚礼在什么时候,她想给我当伴娘。
戳我的人就是左嘉文,她跟我并不在一个班,不过我们都是文科班的,文科班人又少,所以基本都能叫得上名字,她月考的时候还在我前面坐过。
我心里特别激动,赶紧告诉她我的婚礼在八月二十号,如果她这个时间还没开学,那就太棒了。
“我刚好可以取景回来,时间凑的正好。”左嘉文对我说。
“那就太谢谢了,你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去买你的伴娘裙。”我激动的手都有点儿抖,一句话打了好几遍才把所有字打对。
“好呀,没问题。”左嘉文发了个胜利的图标。
现在想来,我活到二十岁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干了跑去qq群找伴娘这件貌似特别不靠谱的事情,否则我就不会和左嘉文还有乔苡轩成为密友,在我七年漫长又纠结的婚姻中,有了她们的陪伴,我才能好好的生活,否则我真的无法想象我的日子会是什么模样。
那天我和左嘉文在qq上聊了好久,给她说了一些我的基本情况,左嘉文觉得很讶异,她以为我已经不上学了,没想到我居然在校就急着结婚。
左嘉文她到是真的不上学了,她高中的时候成绩就不好,毕业上了两年职校,现在已经在工作了,和朋友一起合开了一家工作室,做摄影什么的。我不是很懂,也没多问,我只是觉得玩摄影都是有钱人干的事,那些专业器材都价格不菲,一般人承受不起。
我约左嘉文出来见面,想她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好歹请人家吃顿饭,以后也可以常联系。可是左嘉文说她现在不在本地,要过半个月才能回来,我们相互交换了手机号,约好她回来有空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起吃饭再详谈婚礼的事。
解决了心里的一个大包袱,我感觉轻松了好多好多,心情也愉快了不少,米靖回来我给他讲我找到伴娘了,是我的高中同学。
“以前没听你提过啊。”米靖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悠悠的说着,“长什么样,比你高还是比你矮?可别到时候人家一打扮,站在你旁边把你比下去了,那你这个新娘子就丢人了。”
“我有那么丑么。”我嘟着嘴晃着米靖的胳膊撒娇,“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她们都说我算长得漂亮的呢。”
“什么叫算长得漂亮。”米靖斜我一眼,“质疑我眼光是不是,漂亮就是漂亮,算什么算。”
我知道米靖这是夸我好看,抿着嘴唇笑的可开心了,我不太会收拾打扮,不太会化妆,我靠的就是那张青春水嫩的脸,还有妈妈遗传给我的高挑身材。
女人年轻的时候啊,就是这么有优势,那怕穿着白色的棉布裙子,留着清汤寡水的披肩直发,依然如同出水的芙蓉一般楚楚动人。
转眼半个月过去,外婆在中医院的治疗初见成效,通过针灸配合药物,外婆的右手也开始恢复知觉,已经可以自己穿上衣服,只是系扣子这样的动作还无法完成,不过也算好的开始。
左嘉文从外地回来了,她给我打电话,我们约好一起吃晚饭,我很重视这次见面,特意挑选了衣服,还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