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火急火燎跑出去的背影,萧乾轻轻勾了勾嘴角。
但目光落在一桌子的饭菜上,他的笑意又收敛了。
他没有说谎,这些饭菜的确味道不错。
但是,她不是苏家大小姐吗,以前也从没见她下过厨,她这厨艺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这一刻,他的目光中首次出现了迷惑。
不过即便他再睿智,若是苏千晓不说的话,只怕是他这辈子也猜不到其原因了。
说起来这都拜苏千晓的上一世所赐。
想当初,跟着渣男逃难出来的时候,丫鬟们都没带出来,她不得不赶鸭子上架,承担了家里所有的活计。
在做出一顿勉强能吃的饭之前她没少挨打。
正是那大半年的搓磨,让她学会了不少生存本领。
无关风月,无关风雅,只是为了能活下去。
洗好脸重新回来之后,俩人一起高高兴兴吃了顿饭。
饭后萧乾主动承包了洗碗的工作,苏千晓没有和他争,她转身进了屋,去卧房归置东西。
虽然只是暂住这里,但一个家应该有的样子还是要有的。
外头阳光正好,她将箱笼里的衣裳拿出去晾在了绳子上,又轻车熟路的把被褥搬出去,晾在衣裳旁边。
屋子里其实已经被萧乾收拾的差不多了,该擦的地方都擦过了,地上也干干净净的,没有多少尘土。
不过,毕竟是许久没住过人的房子,这屋里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儿。
她索性打开了所有的门窗,又拿水来仔细的把窗棂擦了一遍。
这个小院不大,正屋自带左右两间厢房,正屋两旁还各有一间耳房,灶屋就在东耳房边上,茅房则在西耳房那头儿,不过离屋子有点距离,更靠近院墙一点。
院子里的杂草已经被萧乾清理的差不多了,就只剩那株柿子树下还有一小片。
苏千晓在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找到把破旧的镰刀。
直接拿镰刀割草是可以的,但她看了眼自己白嫩的掌心,还是扭头去了卧房。
运气很好,从箱笼里找到了几块破布。
不仅如此,她还顺带换了身衣服。
上午过来的时候她还穿着纱裙,做饭的时候就发现很不方便了,别的不说,快要拖地的裙摆就总是被柴火勾住,害得她差点跌跤。
如今这一身粗布衣裳就很好,虽然颜色丑,料子粗,但穿在身上特别的踏实,与这农家小院也特别的搭。
苏千晓拿破布条在两只手上缠好,握了镰刀去割草。
她左手捏住一把草,右手用镰刀去剜草根。
镰刀很破旧,刀刃上有好几个豁口,使起来不太顺手,那一把草半晌她也没能解决几根。
现在刚入秋不久,这草大半还是绿色,只在尖上染了一点黄。
不愧是野草,生命力极顽强,也兴许是这小院儿很久没人住了,这些杂草足有半人高,足足到苏千晓的腰部。
衡量了一会儿,她索性丢了镰刀,直接弯腰手动拔草。
“呼……”望着自己手里被拔出来的几根杂草,苏千晓兴奋的笑了。
果然,这可比用镰刀快多了,而且也更有成就感。
杂草的根系很发达,牢牢的扎根在泥土里,弯腰拔草的时候有种与人拔河的感觉,每一次的胜利都能给她带来一阵欢喜。
不过总是弯腰也是极累人的,过了不多会儿,苏千晓就停下来舒展身体。
“是不是很累,我来吧。”
萧乾打灶屋里出来了,见她这副打扮,二话不说就要过来帮忙。
苏千晓看了一眼他的手,果断拒绝。
这杂草很细,又有韧性,即便是隔着一层破布她也能感觉手心里的皮肤有点**辣的疼。
他这双玉手还是别来折腾了,万一伤着了可就不美了。
不让干,萧乾也不气馁,他左右一扫,直接从墙角捞过一根扁担,挑着副空桶出去了。
苏千晓狐疑,他这是要去挑水?
村子里只有一口井,离他们这小院有点远,刚才她做饭的时候发现厨房的水缸里有水,还以为他们不用自己去担水呢。
不过,还没等她的视线从院门口挪回来,就见萧乾又回来了。
他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我先去换件衣服。”
说完,径直放下扁担和水桶,一扭身直接进了屋。
片刻后,一身粗布灰褂的萧乾就打堂屋出来了。
苏千晓上下打量一眼,只觉眼前一亮。
什么人靠衣装?
呵呵,那都是骗人的!
瞧瞧萧乾,即便是穿着一身的老粗布,依旧是那么的俊俏,那么的风华绝代。
被苏千晓这样看着,萧乾有点脸红,很快就挑起扁担逃也似的出了院子。
苏千晓捏了捏自己的后腰,目送他离开,又投入到了除草大业中。
说实话,早上那会儿她还感觉双腿酸软无力差点下不了床。
但在这小院儿不过住了半日,又是做饭又是洒扫的,一通粗活做下来,她反倒精神起来了,腿上也不感觉那么难受了。
就是今年这秋老虎也忒厉害了,就这一会儿,她就被晒的有点头晕眼花的。
柿子树倒是很大,叶子也茂密,但这会儿日影已经西斜,恰好她站的地方不在树荫之内。
扔下手里刚薅出来的几根杂草之后,她又拔脚进了屋。
将几间屋子寻摸了个遍,再出来的时候她的头上就多了一个草帽。
虽是破破烂烂的吧,但尘土已经被她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