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环瞧着那片血腥只觉得泛晕,连忙扭开头回道:“是,侧妃身下的血一直断断续续的。”
“之前太医已经想办法止了血,可是中途停了两日,后面又开始渗血。”
那太医刚开始还想办法,可后来一直断断续续止不住。
那血一滩滩的流下来,侧妃身子也跟着越来越虚弱,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连呼吸好像都快没了,太医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担上人命,随便给开了些汤药就找了借口走了。
府里谁都知道侧妃活不下来了。
云夙音闻言皱皱眉,看来是体内的淤血和死胎留下的那些东西没有排尽。
她心中有些猜测,闻着屋子里那股难闻的气味忍不住皱了皱眉。
云夙音从腰间将针囊取出来放在一旁后,对着那两个丫环说道:“去取些热水来,还有这屋中的味道太难闻,这么闷着容易感染。”
“让人用黄芪,川芎,当归放入大锅里面水煎,熬煮一会儿后放在盆子里端来搁在房间里。”
这些东西水煎之后激发了药性,能够放在室内进行空气消毒。
既能滋养产妇,又能防止感染。
云姝月的情况不好,聊胜于无吧。
那两个丫环连忙答应下来,就快步出去,不过一会儿就有个丫头送了热水进来。
云夙音让她放在一旁后说道:“你们侧妃的情况很不好,等一下我要替她侧妃行针。”
“行针的时候不能让人打扰,所以没我的吩咐,别让人进来,包括你们四皇子。”
那丫环面露迟疑。
云夙音冷淡道:“行针之时,差之毫厘就能要人性命。”
“你们要是想要你们侧妃现在就死,大可不用拦着外面的人,反正她已经快死了,就算救不回来也不关我的事,反倒是你们……”
“身为她的陪嫁,又是贴身伺候的人,她死了,你们能活下来吗?”
那丫环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她们都是侧妃身边的人,那日侧妃出事又在她们眼皮子底下。
侧妃一旦死了,她们也会被打死陪葬。
那丫环连忙急声道:“奴婢明白,二小姐放心,奴婢会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进来!”
云夙音见人退出去后,端了个凳子到床边,扯了一截干净的布料垫在上面方才坐下。
见云姝月上半身还算干净,她先脱了手套替她把完脉后,这才又戴上手套替她检查了一下身体的情况。
气血两亏,体内脉弱浮丝,脏腑都已经亏损枯竭,形神去了大半。
难怪那太医会走,云姝月现在这情况几乎快成死人了,要不是舍了珍贵药材吊着命,她早就咽了气了。
云夙音隔着手套将上面的血迹洗干净后,这才翻开针囊,拿着金针落在云姝月身上,她先以金针替云姝月强行止血后,又取了一枚落在她人中之上。
金针交替之下,很快她头顶便见交杂着落下数根。
云夙音从袖子里将她之前从林氏嫁妆里找来的百年参片磨出来的粉取了些出来,兑成水喂进云姝月嘴里,手中在她喉咙上一捏一按,便见她将那参粉咽了下去。
她这才轻弹那金针之后,便在那嗡鸣声下安静等着。
片刻后,原本昏睡不醒的云姝月就悠悠醒了过来。
云姝月只觉得自己身子沉重的厉害,身下湿濡濡的,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腹中更是疼的让她恨不得能将自己撕碎开来。
那犹如刀绞一样的疼痛钻心刺骨,好像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要被剐净一样,疼的她忍不住张嘴叫出声,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醒了?”
云姝月朝着声音那边看去,模糊的视线逐渐清醒。
“云夙音……”
她声音嘶哑难听,一个名字就让她仿佛耗尽了力气,声音弱到几乎快要断掉,
“你……来干什么,看……看我的笑话吗?”
从来都是她高高在上。
从来都是她站着看着伏在地上可怜至极的云夙音。
她从未尝过这么狼狈的滋味,自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可往日里那个连说话都要看她脸色,随便就能被她欺负,哪怕委屈至极也不敢说话的女子却坐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云夙音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可见她满目狰狞变化不断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嗤了声:“你有什么好让我看的?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看你说句话都费劲儿?”
“那满大街的杂耍唱戏的不比你精彩?”
云姝月脸色惨白,连皮肤都因为失了血气而显得有些透明,被她一句话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张嘴想要骂人却累的说不出半个字,只能呼哧呼哧的喘息。
云姝月想要起身,就感觉下身一股巨疼,猛的跌回去后疼的叫出声。
“你已经病入膏肓,我只不过是暂时替你止了血,强行用金针将你唤醒,那金针还在你身上,你要是嫌命长了就尽管折腾。”云夙音凉飕飕的说道,
云姝月睁大了眼:“病入膏肓……”
“不然呢?你不会感觉不到你现在油尽灯枯,不过靠着外物吊着一口气。”见云姝月死死看着她,她淡声道,“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我今天不来,三日内你照样会死。”
“我来了,好歹还能让你醒过来,不至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你会这么好心?”
云姝月喘息了半晌,才从喉间挤出这句话来。
云夙音扬唇:“我当然没那么好心,谁叫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