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苏月儿的说法,此方世界抠门之极,什么好处都要往自己碗里拢,一点油星子都不浪费,这可能么?
要知道,只有交流融汇才能壮大发展,闭门造车只会陷入内卷化,渐渐沉沦,如果世界主体有意识的话,绝无可能意识不到这点。
以前世的知识而言,既便是吸纳一切的黑洞,也在吞吸的同时,向外抛射出物质,如果只吞不吐,早晚撑爆,可见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是过不好日子的,只有把产出拿出去交换,收支达至一个相对平衡,日子才会渐渐好起来,这是人情,也是天理。
任何一个封闭性的系统都是没有前途的。
如果萧业是此方世界的天道,断然不会如此抠门,以业火焚尽一切飞升者,再以冥府把生灵敲骨吸髓,吞吃干净,而是海纳百川,有进有出。
其间必有辛秘。
他从根子里,就不认同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的理论,这里面忽略了主观能动性的作用,人是可以通过智慧创造财富的,取得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偏偏此方修士认可,就很值得玩味了,可惜自己的层次太低,接触不到世界的核心机密。
‘算了吧,这种事情还不值得费心劳神,至少要过了阳神才有资格参与。’
萧业晒然一笑,什么层次解决什么问题,摆在他面前的,是如何从李敬业谋反的旋涡中挣脱出来,这完全是池鱼之灾。
当然了,他宁可两个世界有差异,李敬业老老实实做他的英国公,可是穿越半年以来,他发现两个世界纵有差异,但共同点更多,自己不能在这方面存有侥幸。
夜色越来越深,风雨渐渐减弱,与苏月儿一夜长谈,毫无困倦之感。
虽然苏月儿的心思很难捉摸,言行却很得体,如和煦的春风,拂面微熏,一些不算机密的修行小决窍也应说尽说,让萧业获益菲浅,有种不虚此行之感。
具体来说,一是得到了梳理真气的方法,虽然很简单,但很多事只在于懂与不懂,捅破了窗户纸,也不过如此。
二是知晓自身带上了一丝雷霆属性,可于雷雨天按步就班的壮大滋养。
第三点最重要,可以使用灵觉感知周围,渡过了第一劫,就是正式修士,拥有灵觉,范围不大,十丈左右,不过在岛上没法测试,香火愿力与王朝气运都能克制灵觉。
一夜相处下来,天色渐渐放亮,萧业站起来道:“倾谈一夜,所获良多,多谢苏大家了。”
“你要走了?那妾送送你。”
苏月儿仿佛失神了小片刻,才跟着站起,把萧业送出了精舍。
萧业拱了拱手,大步离去。
苏月儿并未回屋,而是将身形隐在门框内。
果然,外面传来了议论声。
“咦?那不是解元公吗,他怎么从苏大家的精舍里出来?”
“嘿嘿,瞧解元公那神清气爽样,怕是昨晚得手了吧?”
“你乐什么?”
“噢,我的偶像崩塌了!”
苏月儿听着这些议论,暗暗一笑,这其实也是她故意的,稍微拖了片刻,听得外面有人经过,才把萧业送走,正是为了制造些流言诽语。
诽闻虽会带来一定的困扰,但对于当事人来说,有益于拉近距离,尤其是男方,男子在外面胡搞叫fēng_liú,女子叫风骚,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对女子的伤害是非常大的,有流言传出,他对自己会不会有些愧疚呢?
事关苏月儿与萧业,诽闻传播的速度极快,当萧业回到自己的屋舍时,殷殷打开门,酸溜溜的哼道:“难怪昨晚走那么急,原来是看不上妾!”
萧业能说什么?
对于诽闻,最好的应对方式是不理不睬。
好在没过多久,一桩更大的雷爆了出来。
黄十贯昨晚被狂风吹覆的大树砸死,姒彩儿也身受重伤!
这可比萧业与苏月儿的绯闻更加轰动啊,前者好歹还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学子们虽然妒忌羡慕,可人家郎情妾意,最多酸着牙嘀咕两句,而后者是癞蛤蟆吃天鹅肉,结果肉没吃着,还把自己命给送了。
满满的兴灾乐祸!
随即又有消息传来,黄十贯的族人上岛了,要求教坊司退还四十六万两银子,这怎么可能,朝廷吃到嘴里的肉哪能再吐出来?
之后黄家改为由黄十贯的长子与姒彩儿过一夜,以弥补黄十贯的未竟之愿,对于这个奇葩要求,教坊司也是一口回绝,姒彩儿身价四十六万两,好歹有变现的可能,还指着再收一次钱呢,哪能白白让黄十贯的长子给玷污了?
甚至武承嗣还摆出官威,大怒道:“汝父尸骨未寒,汝非但不服丧,反思淫乐之事,朝廷教化天下,怎有汝等不忠不孝之徒?此事着建康府从重发落,传示乡里,上报礼部与中书!”
建康知府虽受了斥责,却暗喜。
灭门知府,破家县令啊!
一个知府没灭过门,都不好意思在同僚面前吹嘘政绩,但建康是大唐位列前三的都邑,地方势力盘根错节,动一发而牵全身,不便于动手,以免影响太坏,今次黄家自己撞上门了,又有朝廷礼部背书,不灭了他的门还待怎滴?
如黄家这等大富之家,谁没几件肮脏事,有了由头,就可顺藤摸瓜,定下罪名,查抄家产!
今次因苏月儿与嬉莲儿身价太高损失的几十万两银子可以补回来了,更有可能带来意外之喜。
江南道总管任知古便是捋须微笑,与武承嗣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