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出酒店,一股热浪迎面扑来,热气沿鼻孔钻入体内,有强烈的窒息感。
公路上的车辆密密麻麻,好像蜗牛在蠕动;公路两旁的女贞树、菩提树、椰子树静静地伫立着。
人行道上穿梭的人群用肢体语言演绎着烈日下的种种滑稽动作,壮年男子亮着黝黑、发亮的胳膊,大摇大摆、平稳自然地跨步前行;上了年纪的男女,把手折成“七字”挡在额头前面,期望阳光不要照到他们起了皱纹的脸上;年轻的姑娘们,有的撑着一把小花伞、戴着一个蒙住大半脸的口罩,婀娜多姿的向前走着,也有一些姑娘,头顶遮阳帽,身穿一层薄薄的、带了衣袖的防晒服,脚穿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姗姗前行……就在那一瞬间,一位姑娘踩到了一处高低不平的路面,“高跟”卡在了一个小坑里,身子失去重心,摔倒了,遮阳帽掉到地上,姑娘的长发如瀑布披洒下来,模样甚是可爱,恒飞扔下行李箱,上前扶起那姑娘,阿娇一看倒下的是美女,跑上前隔开恒飞。那姑娘穿好高跟鞋,捡起遮阳帽戴上,尴尬一笑,一瘸一拐地走了。
三人目送走那位姑娘后,迎着火辣辣的太阳,踩着发烫的水泥路,向东步行一百米,便找到了地铁入口。
川流不息的人群从地铁口进进出出。阿娇紧紧拉着千仪的手小心翼翼往前走,恒飞提着千仪的行李箱在后面紧跟着。三人乘着塞满人群的扶梯向下滑行,好一会儿才达到隧道底部。
阿娇对着千仪说:“进入地铁时,我在你前面挡着,恒飞在后面保护你,谨防‘咸猪手’非礼。”
“那你呢?”千仪看着黑瘦的阿娇说。
“我?”阿娇侧身看着千仪,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嘿嘿,我这副模样,‘咸猪手’才不会上当呢!”
千仪终于笑了,摆着手说:“别这样贬低自己,恒飞听到不好。”
“他就在你身后,肯定听到了。我说话直来直去,恒飞又不是不了解我。”
透过厚厚的镜片,可以看到恒飞正眨着圆圆的小眼睛注视着阿娇的一举一动,听完阿娇的讲话,大笑起来,说:“阿娇,我知道你长得特殊,就别在千仪面前‘炫耀’了。”
“周恒飞,我们都快四年的同学了,我特殊不特殊,难道你今天才知道?这半年来,要不是你像苍蝇一样‘嘤嘤嗡嗡’成天叮着我不放,我会跟你走?做梦吧!”
“阿娇,跟你开个玩笑,怎么又当真啦。”
“你是说我长得丑呗,我不生气才怪。我们班上有两朵班花,一个是千仪,一个是尹韵水,千仪是我好朋友,不能开玩笑,你有本事去追尹韵水?看人家鸟不鸟你。”
“你自己那样说的,我只是顺着你的话开个玩笑,干嘛发那么大的火。”恒,“那个尹韵水,送给我,我也不要。”
千仪回头看着恒飞,笑道:“恒飞,是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哼,”恒飞不屑一顾地说,“说得不客气点,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千仪吃惊地看着恒飞,“不能在别人背后说坏话。”
“尹韵水确实长得不错,但有点花心。”阿娇插言道。
“阿娇,车来了,你在前面小心点啊,别让人家踩到脚。”恒飞诚诚恳恳地说。
阿娇脸上闪过一丝幸福的笑容,回头拉着千仪的手。千仪凑到阿娇耳旁说:“好好珍惜,恒飞很细心,很关心你。”
阿娇咬着嘴皮“嗯”了一下,然后注视着地铁下车的人群。
乘地铁的人实在多,下车的人还没有走完,后面的人一拥而上,三人几乎被推着进了地铁。
地铁里面人满为患,密密麻麻,三人挤得喘不过气来,刚把脚放稳,就响起了“嘀——嘀——”的关车门警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