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晚,凉丝丝的,少了蝉鸣,断了酷暑,冷星古灵精怪地眨着眼睛,洒到地面的月光,白得掺和了些许寒意。
三人走出医院的大门,景澄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新鲜的空气,在医院呆久了,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
在医院大门对面的停车位有好几辆出租车。景澄招了招手,很快有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两人坐进出租车后,车启动了,那病人呆呆地望着,望了很久才回病房。
司机侧过头看了一眼景澄,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在晚上出院啊?”
“病好了,不出院在里面养老啊!”宇文秋没好气地回道。
“半夜出院,谁办出院证明?”
“明天亲人办理呗!”
司机摇着头,满脸迷惑,天快都快亮了,非要在天亮前出院,怪胎!
出租车在路灯下快速穿行,右边的绿化树一闪而过,别过的车呼呼呼地叫着……这些看似普通的景致,可外生动、格外富有情趣!
终于,车到了那排小屋前面的院坝,司机睁大眼看着破旧的房子,又看了看两位乘客,一个断了腿、一个没臂,更让他惊奇的是,屋檐下面还坐着两个残疾人,一个佝偻者,一个缺了双腿。司机顿生同情之心,轻声说:“我不收你们的钱。”
景澄左手撑着拐杖,笑着说:“残疾人也不能白坐车。”
“我真的不收。拜拜!”司机说完,一猫身钻进了出租车。
“兄弟,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宇文秋大声道。
司机又打量了一下四人,勉强点了点头,然后驾车离开小院。
景澄看着任兵和石蛋,问道:“二哥三哥,你俩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我们回来时看见大石板上有张纸条,上面清清楚楚写了地址,便找到了这里。”石蛋说。
“我租好房子后,便回到石拱桥租了一辆车,把所有的物件运到了这里,顺便留了一张纸条。”宇文秋走上前说。
“宇文哥,这地方真不错,宽敞、安静。有钥匙吗?”景澄问道。
“有。我先去开门。”
宇文秋快步走到门口,单手将钥匙插入老式吊锁,打开门后,又进屋打开灯。立刻,昏暗的灯光从门口跳出来,像一串音符搏弄着四人的心弦。
宇文秋立即返回院坝,背上任兵,石蛋扶着景澄,慢慢走进了屋子。
有一张小方桌,还有五六张塑料凳子,任兵走到塑料凳前面,轻轻放下他,立即返回到门边,再扶着景澄进屋。四人坐下,面带微笑,看着注入了情感的小屋,心里乐开了花。
“小邝,是你让我们有了家。”任兵双手扶着塑料凳,眼中闪着泪花。
“任兵哥,快别这么说,那晚我离开家,是你们收留了我。”
“住在屋子里,很温暖,很舒服,再也不担心河水会漫过帐篷。我石蛋知足了。”
“几位哥,我们终于告别了流浪生活,告别了风餐露宿的日子。从今晚开始,我们也要穿上干净的衣服,还要洗脸、洗澡、刷牙,打扮得像模像样。”景澄握着拳头说。
“小邝,我们要花钱啊,不讨没有饭吃。”宇文秋说。
“宇文哥,肇事司机给我赔了一百五十万,我给父母打一百万,剩下的拿来供我们四人生活。”景澄说。
“小邝,我们要有一份事做,坐吃山空肯定不行。”任兵说。
景澄眼睛一亮,笑道:“三位哥哥,我想好了,买一辆三轮车卖水果。只要我们不缺斤少两,不卖烂水果,诚信做小本生意,一定能赚回生活费。”
“嗯,好主意。我现在分工,小邝在家写作,我们三人出。
“好!”任兵和石蛋异口同声回道。
“三位哥哥,我一个人偷懒,真不好意思。”
“你来了,让我们有了家,感激你还不来及!何况,你有文学才华,应该写作,写许许多多进步的作品,让天下人充满良知。”宇文秋说,“对了,每间屋子有两个睡处,我和小邝住这间,老二、老三住隔壁。”
宇文秋说完,背起任兵走出屋子,石蛋紧跟在后面。
小院又静了,静得安宁,静得唯美,静得能听到四颗红红的心在均匀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