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子茉咬咬牙:“寒门怎么了,寒门清白,若是因为身份轻贱人,那你们在姐姐面前岂不是个蝼蚁!”
是啊,这对双胞胎姐妹从前也是庶出呢?只不过大夫人死了,她们的娘才提了正位,否则哪里有身份混进京中贵胄圈呢?
尚漠兮被吵得脑仁疼:“好了,父亲已经暂时由我一人使用,你们若是读书请便,若是吵架,闲生,送客!”
闲生得了指令,已是伸手说了个“请”字,双胞胎姐妹黑了脸,可摸不清这位失忆姐姐的脾气,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刚走到门口,管家就快马加鞭地跑了进来:“小姐,程将军今日回了京,说在谦亭等您!”
谦亭是程立鲲在亭郊建的一座亭子,那时候尚子谦用名字中的谦字命名。
双胞胎姐妹互相望了望,愁眉不展,程立坤刚从边境回京,第一个要见的人居然还是尚子谦,这尚子谦明明已是残花败柳,哪里就这么招人喜欢了!
再看尚子谦,沉沉地坐在椅子里,表情淡漠,似乎从来都不在乎程立鲲,难道,她们这位姐姐连心头上最重要的人也忘记了吗?
尚漠兮沉思良久,回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折好,塞进信封里:“麻烦管家派人跑一趟,将这封信送给程将军。”
管家接过信:“小姐,将军派来的马车就在外面,还要派个人跟过去么?”
接着继续道:“派个人也好,不要伤程将军太深!”
信上,尚子谦写了:“从此后不要相见了。”
管家自然是不知道信的内容,可看到小姐那决绝的表情已经明白了大概。
尚漠兮摇摇头:“不用派人,断的清楚利索些。”
对不起了尚子谦,你的人生已经结束,而我不能继续延续你的人生之路走下去,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公平。
管家沉思良久,终究是抖了抖胡子,轻轻摇了摇头将肺腑之言吞咽了回去。
从前,程将军和小姐可是一对欢喜冤家,那时候程家老太太怎么拆都拆不散,如今这情形怕是不费吹灰之力,这场婚事就可以告罄了。
而原来和她好过的那些高官家族的小姐连声问候都没有,真是兔死狐悲呀!
尚子茉见管家转身要走,抓住了姐姐的袖子:“姐,程大哥对你一片痴情,你真的想好了吗?再考虑一下。”
尚漠兮对四妹妹笑笑:“你是小孩子还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我已经不是青白之身。即使嫁过去,又能恩爱几时,世风如此,即便程将军待我如初,我在程家也不好过。”
……
谦亭在近郊,驰马车过去,需要一个时辰。
程立坤坐在谦亭内的石凳上,手中拿着一方白色巾帕,上面用红字锈了个谦字。
他的长相有些硬朗,脸色微黑,是个勇猛将军的模样,一身劲装尽显魁梧。
五官精致,在男人中算是票漂亮的了!
可是那双眼睛一会儿弯起,一会又颓然变冷。
他不去尚书府是考虑到那丫头,以子谦的性格会觉得难堪,所以约在他为她亲手建造的这座亭子。
亭子周围生长着些野花,之前他想全部移植成宫内娘娘们喜好的名贵花种,可子谦说,野花的奔放是她心头所好,恰是这种无拘无束才格外动人。
远远的,那辆被自己派去尚府的马车已经驶来,车夫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程立鲲的心沉了一下。
不一会儿,马车停下,车夫下了马,迈着大步走到了将军身边,将手里的信举过头顶:“将军,属下无能,只,只带回一封信,”
程立坤苦涩地笑了下,眼睛却始终挂在迟迟不被掀动的车帘上。
接过信,展开白纸,上面的字迹是分辨不出是何种字体,只有娟秀灵动。
几个月不见,这丫头的字倒是长进许多。
尚漠兮自然是故意用了楷书,楷书在大梁还未出现,写出这样的字,谁也不会怀疑她的身份,相反只会觉得,是后期训练的结果。
看着那个不要再见面的几个字,程立鲲没有失望,也不说上伤心,这几乎是他意料之中,这丫头到现在也不信任自己对她的感情吗?
是的,程立认准了尚子谦,绝不会放手。
至于那些做实的谣言,程立鲲不在乎,甚至是理解。
理解她,被自己丢下的孤独之感,所以移情别恋也不算什么!
他收了信,跨上了马,却看到静和公主骑马而来。
程立鲲立即下马,拱手称礼:”臣参见公主殿下。”
静和公主沉默良久,缓儿下马而立,白衣飘洒带出淡淡的香气:“你回来了?”
声音是那般的好听,程立坤立即点头,抬眼恭敬望向公主:“请问,殿下可有何吩咐?”
程立鲲戍守边境两年,这两年公主只见过他一次。
“哦,皇兄让我来接你,府上已经备下酒菜。”
皇后娘娘生有二子一女,分别是三皇子付禀深,六皇子付召成,和眼前这位名叫做付木盈的七公主。
而她口中备了酒菜的府上是指六皇子付召成的府邸。
程立坤低声道l:“三皇子还是没有消息么?”
静和公主点了点头,二人牵着马并肩而行,静和公主眉色深沉:“我们派人四处寻找,还是没有找到,也不知哥哥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
静和公主没有说下去,程立鲲阻止道:“小心隔墙有耳,三皇子福大命大,公主不要忧心。”
静和公主歪头看程立鲲:“这一路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