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钟安毓平复了一下心绪,蹙眉问:“爹爹,那怀王殿下是不是受伤所以不能参加骑射和武艺?”
钟天涯睨了她一眼:“我倒说你担心个什么,殿下胳臂腿儿自然是好的,圣上身边儿的皇子也就那么三个,今日太子殿下和三殿下都来了的。至于四殿下似乎是有事儿告假了。”
钟安毓顿时有些无语,自家老爹这是典型的说话说一半呐。
“那他什么时候能去上课?”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钟天涯啧了一声,说:“毓儿,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其实钟安毓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她抿了抿唇,笑着说:“没,只是上次同他一道遇险,几个月没瞧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怎样了……总要亲眼见着才能放心些。”
钟天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也听说那位殿下长得龙章凤姿分外好看。”
钟安毓听了便有些着急,正想解释的时候,便听面前的老爹说:“不过他几时来,亦或来不来也都不是什么问题吧?”
“为何?”她脱口问出来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也对,越子钦是个什么人?那可是个傻子,能在老师处有个名字便妥了,是不是真的去学骑射、学功夫,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钟天涯看出了她眼里的担忧,安抚道:“我虽不好询问,但宫里能将他的名碟点在课堂上,那自然是健康无恙的。”
“嗯……”她点了点头:“那便好。上回我去寻他,还听闻明逸不在宫里,他们素来形影不离,便是要分开,也断断不会走得太远太久。我琢磨着,能到处跑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伤吧?”
其实她也有些不确定,但现下的情况也只能作罢。
“安毓。”钟天涯忽然正色唤她名字。
“嗯?”她蓦然抬头,正瞧见自家爹爹正色地盯着她看。
“你啊,长得越发像你娘亲了。”钟天涯的神色里柔和温煦,又有些缥缈,似乎并没有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看见了那些久远的回忆,以及回忆中的人。
钟安毓有些意外,多少年了,素来沉迷于征战的爹爹,有朝一日,竟然也会如此?
“爹爹……”她出声唤他。
男人很快回神,叹了口气:“你今年初将将回盛京,虽拜祭过你娘亲,却也没去寺庙点个祈福的油灯,为父听闻寒山寺颇为灵验,香火极好,你挑个日子也去替你娘亲点一盏,惟愿她往生幸福,平安喜乐,再不复……罢了,你去吧。”
钟安毓从他眼里发现一缕悲伤。
这般铁骨铮铮的男儿,几时有过轻弹的泪?这些年的悲苦与决绝她全都看在眼里。
钟安毓没说什么,福身一拜之后便离开了书房。
钟天涯提笔书写,等停下来时,满篇满页都写满了她的名字——何明雨。
三日后,天气晴朗,有风,宜祈福。
钟安毓坐上马车就去了寒山寺,这地方前世她从未来过,自从重生以后,没来由的对鬼神多了一丝敬畏。
如今酒楼收回了管控权,爹爹又给了许多金子,所以手里不缺钱,小手一挥便打赏了一大笔。
所以哪怕她是头一回来,便也被安排去了后山独栋的院落。
“施主,您的斋饭。”有僧人敲了门,将丰盛的饭菜端了过来。
钟安毓道了谢便招呼小柒和春杏坐一起用饭。
小柒是和她在北境野惯了的,无人在的时候都是这般做派,春杏却是在盛京长大的,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现下被小柒强拉了几次之后倒也坦然了许多。
“小姐,这斋饭做得可真真是好吃。只是这么多哪能吃的完?”小柒皱了眉。
春杏瞧了瞧七八盏菜,尽是些好材料,连少见的竹荪都有,也开了口:“我从前也常伺候着玉夫人过来,倒是没这么多样,想来小姐捐得多些,虔诚些吧。”
钟安毓看了她一眼,告诫:“不管如何,诚心才是最要紧的,若当真花银子就能吃,那去酒楼岂不是更多?”
春杏便笑着住了口,等用过饭之后丫鬟们将剩下的都打包准备带回去。
她走到窗边儿朝外头瞧。
这栋小楼在坡上,四下里的风景一览无余,此刻微风习习绿叶成荫,叫人心情愉悦。
也不知看了多久,钟安毓思量着灯油也点了,菩萨也拜了,到时辰回府。
正想招呼小柒,却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钟安毓眉头一皱,闪身站在了旁边儿,果然,下一瞬钟期就朝着这边儿看了过来。
钟期习武,也是个再谨慎不过的人,方才这么直勾勾地看他,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钟安毓虽不惧他,但她现下可没带武器。就连平日里塞在绑腿里的刀子,也因为是替过世的娘亲祈福而搁在了家里。
她抿了抿唇,立时就决定先不管他,左右他现在已经是去了京郊大营做了个什长罢了,虽听闻他做得不错要升职了,可这般小的势力短期内也不会对钟家有什么影响,犯不着去触他的霉头。
正想提了裙摆快些回府去,眼角的余光竟然又瞧见个熟人!
玉夫人曾玉瑶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地沿着钟期方才走过的路前行。
钟安毓的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了!
这是个什么组合!?
“小姐,您怎么了?”小柒打理好包袱转头瞧见自家小姐的情绪似乎有些阴晴不定,担忧地问了一句。
钟安毓这会儿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