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安敏和曾玉瑶的人?”钟安毓有些意外,忽然就轻笑了一声:“这么久未曾搞幺蛾子,我倒是把她们忘了。”
她细细琢磨了一下,断言道:“此人一多半是钟安敏派来的。”
“为何?”小柒不解地问。
钟安毓笑容不变,摸了摸头上的玉簪:“我那庶母自己都有许多事儿要顾忌,哪里有这个心思跑来招惹慕容煜?能想出这等法子的自然是钟安敏。只是……”
她有些苦恼:“我本也不欲诓骗慕容煜,这次若他来了,我自然和盘托出。如今,也只能等到科举之后了。”
小柒点了头,也没说话,钟安毓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笑着摸了摸她的发:“小柒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想劝我嫁给慕容煜,可朝中局势尚且不论,万一哪一日我爹爹同慕容丞相离心离德,互相掣肘,我该如何自处。”
“就算四海升平,天下不再多事之秋,我也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嫁人。做女子,也不是一定要嫁人的。”她轻轻地笑,眼眸明亮,已经是瞧得分明。
小柒瞠大了眼眸,抬手捂着唇,压低声音惊呼:“小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世上哪有不嫁人的?”
钟安毓无所谓地收回手,轻呼了一口气:“以后不是就有了?再说了,我如今已是爹爹的左膀右臂,哪有时间相夫教子?不若努努力,过个几年捞个将军当当。”
“那您若不成婚没有孩子,谁替您养老送终?”小柒一脸的心疼。
钟安毓笑着看她的眼睛:“这不是还有你么?”见小柒开口要反驳,她笑出了声:“小柒,你也不必这么严肃,活似个老学究。”
她转眸看向窗外的天空:“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我这可是将头别在腰上过活的日子,谁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死在战场。”
更何况,前世的钟安毓,甚至不是战死的。
想到这儿她捏紧了掌心,今生今世,她绝不会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小柒看她说得认真,赶紧道:“小姐您怎么能这么悲观呢,莫说将军,便是奴婢也听不得。您放心,往后呀,一定能遇着心仪之人,而且将军也必定会替您打算的。”
钟安毓不欲再说,便点了点头。心下却思量着等科举之后如何同慕容煜说。
殿试当日,因着是天子亲自拔擢人才的大事,宫中皇子的课业,包括骑射也都停了,所以钟天涯得以待在家里。
钟安毓是知晓慕容煜的能耐的,普天之下,除了前世的越子钦,只怕再无人能出其右。况且那日会试结束他便过来寻她了,想来是极有信心的。
只是越是这样要紧的时候,玉夫人那边儿动作就越频繁。
“春杏,海韵园那儿如何了?”她喝了口茶,微苦的味道蔓延在嘴里,不由得微蹙了眉宇。
“回小姐,今日玉夫人带了几个丫鬟就去寒山寺了。”
钟安毓的手一顿,敛眸抿了下唇:“是么?”
春杏也目露疑惑:“嗯,说来也是奇怪,玉夫人平日里不过是初一十五去,今日倒好,不过是上旬日,也不知拜佛同科考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钟安毓自然是知晓曾玉瑶此去的目的……所以更觉得她太过胆大包天。
若要捉奸,那须得从长计议,钟期是个分外谨慎会装的人,前世的时候他投靠了别人杀了爹爹,若非杀她的时候此人太过自负以为钟安毓死定才露了破绽,只怕她到死也想不到平日里对她千好万好的义兄会要她家破人亡!
他敢在寒山寺做出这等没脸没皮的事儿,必定也有所准备。想捉奸在床只怕没那么容易。
可也不能眼看着自家爹爹爹被那对狗男女利用,思来想去钟安毓觉得应该去同自家老爹提个醒。
“小柒,替我找个披风来。”冬日刚过不久,春寒料峭,外出也是冷的,钟安毓拢了拢衣裳,带着小柒就朝着钟天涯的书房去。
刚走到外头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笑声。
钟安毓皱了皱眉头,门口守着的小厮上前行礼:“大小姐安。”
她微微颔首指着里头问:“谁在里面儿?”
小厮说:“是二小姐。”
钟安毓下意识地捏了捏袖里的手指,脸上却带了笑容。
这位消停了好些时日的妹妹最近可不太安生了。
她提高了声音,在外头喊:“爹爹!女儿求见。”
里头顿时响起了钟天涯颇为意外的声音:“毓儿来了?快些进。”
钟安毓便提起裙摆掀帘而入。她清晰地看见,原本笑得花枝招展的钟安敏,嘴角的笑意也淡了几分:“拜见长姐。”并没有什么诚意。
钟安毓倒是不以为意,亲手将她扶了,又说:“今日妹妹倒是孝顺又礼貌。”
钟安敏还来不及配合地甜笑,她便继续说:“爹爹已经回来这么久,妹妹也不曾来看过,今日如此热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转性了呢。”
这话里的火药味,任谁都不可能听不出来。
只是到底是自己女儿,这些年钟天涯也亏钱了钟安敏许多,便打断道:“不论是几时来看,爹爹都高兴。”
他都这么说了,钟安毓也是闻琴音知雅意没再继续掰扯下去:“是呢,我也希望以后妹妹能同我与爹爹多亲近才是。”
“那是自然。”钟安敏没有什么诚意地笑着敷衍了一句。
钟天涯看了她一眼,当先解释了起来:“今日是殿试之日,你妹妹过来同我商议了一下,等放榜之后,若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