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转眼就到了放榜日,这一天钟安毓刚起床还没有梳妆好,就听春杏进来禀告:“小姐,二小姐过来了。”
钟安毓坐在妆台前还有些懵,但听见外头钟安敏喊她的声音她便一瞬间清醒了。
“啊?她怎么来了?”钟安毓顿时有点头疼,倒不是怕了这个妹妹,而是觉得她麻烦,偏生还没有理由下狠手教训。
“长姐似乎不太欢迎我?”钟安敏推开门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钟安毓从铜镜里面开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妹妹旁的觉悟不高,这事儿上的看法倒是可圈可点。”
钟安敏嘴角的笑快要维持不住,但似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假笑着上前说:“姐姐说哪里话,这次,爹爹叫我同姐姐一道去放榜处瞧瞧,我思量着姐姐大抵是不需要的,只是还劳烦你陪我去一趟。”
她这话就说得隐晦了,可钟安毓已经听了出来,这是在说她同男子暗通款曲不知羞耻。但,此事对钟安毓来说委实不算什么,以她这个情况和性子,若当真喜欢,又何必来暗的?
反正名声什么的,她素来在盛京贵女圈儿里也没个好的。
她红唇一勾,从妆奁盒子里头挑了一对名贵的耳珰,依旧是那根极素净的玉簪插上,钟安毓站起身来的时候心情似乎一点儿也没受影响,只笑着说:“妹妹这话可说岔了,爹爹既然是让你我同去,又哪里是陪你去?说得好似你多重要似的。”
钟安敏这次是连表面和气都做不到了,冷哼了一声说:“那姐姐可得快着点儿,等下误了时辰什么都瞧不到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小柒和春杏脸色都不太愉快。
小柒轻声说:“她算个什么?平日里作威作福也就算了,如今曾家也不待见玉夫人了,她倒是拿的哪门子的乔?又拿给谁看呢?”
钟安毓但笑不语,又过了一柱香,她带了春杏朝外头去。
至于小柒,今日则是例行让她去铺子和酒楼瞧瞧情况。
两姐妹一见面,钟安敏立时就别过了头去,一脸不待见的模样。
钟安毓也乐得如此。两个人坐着马车一路前行,渐渐的进了热闹的地界儿也就慢了下来。
外头吵吵嚷嚷,尽是前来凑热闹的百姓对各个贵胄车架的品头论足。
钟府的顶梁柱钟天涯常年都是在北境那等地方打仗,家中的老夫人早早又将府邸的事儿交托给了玉夫人,后者只对自己用的马车极尽粉饰,所以其他的车驾从来不会招摇。
钟安毓挑选的就是平日里用的马车,除了舒适些,就和寻常人家的没什么区别。
钟安敏微微撩开帘子,心下颇有些不忿。
要不是老夫人把她和母亲平日用的车子给处置了,今日也不用如此丢脸。
钟安毓两世为人自然清楚她此刻表情的含义,笑着开口:“妹妹何须不快?万事主要是内在,马车寻常一点儿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难得地没有怼钟安敏,可钟安敏听在耳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儿。
“姐姐倒是说起酸话来了。”钟安敏皱着眉头睨她:“咱们这会儿可是挑选夫婿的,若没个气势,定叫旁人小瞧了去,你说那可怎么办?”
钟安毓移开了目光没看她,眉眼皆淡:“爹爹只说了,但凡有瞧上的,自回去禀他,暗地里岂不更好?”
钟安敏眉头紧皱冷了声调:“长姐说得简单,全盛京都知道,慕容丞相家的公子对你有意,就连爹爹也曾登门询问,你倒是不愁亲事了,可我呢!?你想将我置于何地?我若嫁得不好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钟安毓原本并不想理她,奈何她此刻声音越来越大,颇有些不理她就要闹得人尽皆知的样子。
“二妹妹,你说这么大声,可是生怕旁人不知晓?”她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钟安敏心事被说中,咬着牙继续:“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姐姐是什么心思自己心里清楚!敢做还不敢让人知吗?”
钟安毓毫无忌惮之色,抖了抖广袖,也没看她:“我有什么怕人知道的?妹妹是觉着我在盛京的名声极好?还是说不怕人家看你笑话?”她懒懒抬眸:“你说,咱们若是这么打到了车外头,接下来那些小姐夫人们的院儿里是会说我钟安毓一如既往地不守规矩,名声奇差,还是会说你钟二小姐平日里乖乖顺顺一个人,今日竟同姐妹打架?”
钟安敏听到这儿,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愤恨之色。
“哦,我差点儿忘了。”钟安毓微微靠近,脸上的表情既刻薄又恶意:“你和我,可不是能打架的,我估摸着只能是我单方面地揍你?”
钟安敏脸色青白交加,张开嘴正准备放个狠话挽回点儿颜面。
钟安毓毫无预警地一把捏住了她的胳膊,直接就朝外头拉。
她瞬间就炸了,声音尖厉还带着颤抖:“你干什么!”
“当然是出去揍你了!”钟安毓手上不停,力气大得出奇。
钟安敏最近是知道这人的脾性的,她可不觉得长姐会开玩笑,只认为她想毁了自己,她死死地抓紧了车窗的框,指头都抠得发白。
“你放开我!钟安毓你这个疯子!疯子!”
眼瞧着她眼珠子都红了,钟安毓勾唇一笑,慢慢放开了她。
钟安敏是真的怕了她了,车内本就不算很大,她已然将身子缩到了角落。
钟安毓也不客气,将大半个座位都霸占了,只觉神清气爽:“早这样乖巧不就好了,非得同我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