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安毓睡得并不安稳,一夜迷梦,尽是痴傻的越子钦一脸凄惶地拉着她的袖子哭诉:安毓,你怎能如此待我?你负心薄幸,你qín_shòu!
她吓得垂死病中惊坐起,满头大汗花容失色!
“小姐,您怎么了!?”守夜的春杏已经点燃了灯,至于小柒,之前在天香楼受了惊吓,钟安毓特特嘱咐了她安稳睡觉的。
“没……”她盯着春杏担忧疑惑的小脸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就、就是……做了个噩梦。”
春杏担心的神色更深了,她连忙表示要去煮个甜汤给她压压惊。
寻常人家若是吓着了,吃甜食是最好的法子。
钟安毓赶紧阻止了她:“不必了,这会儿再去烧灶也太迟了些,这儿可不是咱们府的院子。”她其实还有旁的心思,刚梦见把个越子钦酱酱酿酿了,若是再把他本尊惊到跟前儿来,她可完全不能似乎白天里那么淡定了。
抬起冰凉的手挨了挨脸上的酡红,钟安毓冲春杏摆了摆手:“灯就不必熄了,你先去睡觉吧,夜深了。”
春杏打了个呵欠,从善如流地点了头。
屋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钟安毓却失眠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委实有些多,她一时无从细捋,不过现下最要紧的东西,就是钟府出了内鬼了,不然外头的人也不会那么轻易能摸进她的院子。想来这也是爹爹不放心叫她多在外头呆些时日的原因吧?
那么钟府一定发生过什么自己不知道,或者说没在意的事情……
钟安毓隐隐有了一丝猜测。
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着,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刚爬起来就看见门口守着的小柒一脸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她起身,冲小柒露齿一笑。
小丫头连忙朝外头的春杏吩咐了一声打水就走了过来,低声道:“小姐,殿下来了。”
钟安毓刚醒,脑子还有一些懵:“殿下?哪个殿下?”问完这句她才忽然反应了过来!这座别院是越子钦偷偷置办的,能在这儿的殿下除了他还能有谁?
“怀王殿下天一亮就来了,已经在外头等了两个时辰……”
钟安毓从小柒微抖的声音里头都能听出外头那位是多么的让人奇怪。她也慌了,不是吧!?晚上梦他一下而已,天一亮就要过来兴师问罪了么?
想起梦里他拽着自己的袖子泣诉她qín_shòu的样子,钟安毓就觉得毛骨悚然!
“就、就说我没醒,让他先回去!”
钟安毓还没吩咐完,门口就传来男子低沉好听的声音:“安毓,你说谁没醒?”
“……”
越子钦脸上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可听在屋里两个姑娘耳朵里却似寒冬大雪。
“小柒姑娘大约也是没吃饭吧?”他笑容不变淡声吩咐:“明逸,带她出去用些饭菜。”
小柒是个有骨气的,虽说心里发毛,但是梗着脖子说:“奴婢不饿!”
明逸抬手一个手刀,小柒就倒了。
“越子钦!你做什么!?”钟安毓炸毛了!可是对方分明是个不会武功的弱美人自己却心里怕怕的,这又是为什么?
人被带走,门也关上了,越子钦提起衣摆从桌子上拿了粥和精致小菜坐到了她床边儿。
他今天穿了一身浅色深衣,黑发半束,与交领同色的白色发带缠绕着发丝斜斜地垂在肩膀,看着再温柔不过。
“安毓,喝粥。”他没有搭理她方才的质问,看似极有耐心地舀了一勺。
“不喝。”她凝眉,神色里多了戒备:“你为何把小柒弄出去了!?”
越子钦收了笑,干脆将勺子放进了碗里,云淡风轻地解释:“你昨日受了委屈,身子弱,郎中说了,大声吵扰会影响你恢复。”他凤目微抬,笃定道:“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让她离开,我也只得出此下策。”
“……”钟安毓气得想笑,正想开口怼他两句,目光忽然就落在了他“无意中”拉低衣领上露出的一截脖子。
白皙的皮肤里还残留着些许让她羞愧的痕迹。那些徘徊在喉咙里的话就怎么样也说不出口了。
“你、你昨日,是不是,那个……受了委屈?”她嘴里有些结巴,抬手弱弱地指了指他的脖子。
越子钦立时将碗搁了,颇用了些力气,那声音不大,却把钟安毓唬得身子一抖。
“自然委屈。”他低垂下眼眸:“我以为你不知。”
“那、那你想怎么样?”钟安毓顿时没了脾气,越子钦虽说没似梦里一样哭得眼泪涟涟,可他此刻面无表情的模样却更让她慌张。
她算是知道了,这厮在旁人跟前越笑得灿烂,心里越是憋着坏……
如今冷得掉渣才是他的真心情。
越子钦皱起了眉头,钟安毓一看立马就后悔了,自己为啥要作死说这种话呢?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王爷了呀!
“我……我也不是故意。”
“还不是故意?”他欺近了几分。
“???”等等,钟安毓她是故意!?哪个女孩子会拿自己清白故意搞事啊!
少年抬手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他就坐在床边,离得极近。
“安毓你说你不是故意,我不信。”他顿了一下:“你说是去出恭,结果一去不回,不是故意丢下我?”
“……”囧!
钟安毓眨了眨眼:“你说故意是指这件事?”
“不然呢?”越子钦神色越来越冷:“昨日我看你身子不好需要休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