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夫人怀疑椿梁却不能肯定她对咱们有善意?”小柒斩钉截铁。
“椿梁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人。”钟安毓一面走一面说:“老夫人疑心重,又是个两面三刀阴晴不定的,椿梁也该明白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那便好。”小柒心情就圆满了。
出乎钟安毓意料的是,原以为已经撕破脸的玉夫人会因为她赶走秋月的事情找老夫人那儿闹起来,结果大将军府却是风平浪静了五日!
五日之后,曾玉瑶再想来闹,可就没了先机了。
小柒和春杏都觉着玉夫人是因着什么投鼠忌器,唯有钟安毓在心下提高了警惕。
直到当日下午春杏从外头匆匆走了进来:“小姐,连嬷嬷来了。”
钟安毓心下疑惑,这个时候再要来发难,可不像是老夫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紧接着连嬷嬷就从外头进来了。
钟安毓细细打量她的眉梢眼角,但见这位老夫人跟前儿的红人少了往日里的春风和煦,沉稳肃然充斥周身。
“老夫人请小姐过去一趟。”连嬷嬷垂下眼眸,恭敬里透着一缕不近人情。
“有劳嬷嬷走一趟。”钟安毓一伸手,从小柒那儿拿了一个锦囊。里头是装满的银锞子,足有十两之多。
连嬷嬷抬眸的瞬间自然能瞧见刻意微敞的袋口子里银光闪闪。
“不知祖母请我过去可是有什么吩咐?”钟安毓笑着将小锦囊递过去,随口问。
老嬷嬷不动声色地往后避了半步,才笑着应道:“左不过是久了没见着小姐,想是念叨了吧。”
钟安毓眉梢一抬,毫不尴尬地将袋子在空中圆润地一收,放到了一旁桌子上。
她起身笑着道:“既如此,也别让祖母久等,嬷嬷领路吧。”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福寿苑,椿梁领着几个丫鬟站在外院儿,见着钟安毓过来便垂下头行礼,一眼也没有多瞧。
至于钟安毓,则是目不斜视朝着里头去。
连嬷嬷亲自打了帘子,钟安毓走进去的时候隔着屏风就听见玉夫人娇笑的声音。
“婆母,这莲子是新摘的,清香爽口,妾身亲手挑了芯子,您尝尝口味可还合适?”
绕过屏风,钟安毓在堂上站定,老夫人笑得一脸和煦,也不知道里头究竟有几分真心。
“孙女见过祖母。”钟安毓福身一礼,做足了仪态。
“起来吧。”老夫人目光一扫,冲连嬷嬷指了指:“给安毓看座。”
原以为老夫人会当先给她个下马威,没想到她竟轻易就让自己起身了。
钟安毓心里的防备越发重了些,不动声色地坐到了椅子上。外头的小丫鬟就像是准备好的一般,她一来,便上了茶。
她打开盖子闻了闻,是上好的老君眉。
钟安毓笑着看了玉夫人和老夫人一眼,并未先开口。
玉夫人小意温柔地伺候着老夫人,可等了半天钟安毓都不说话,她心下便有些急了。
“大小姐。”她笑得再温婉不过:“今日老夫人高兴,又得了好茶,想到多日不见你,这不,立马差人将你寻来了。”
钟安毓闻言,一脸受宠若惊,分外配合地起身:“孙女谢过祖母关怀。”
“多嘴。”老夫人笑骂了一句,眼里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伸手冲钟安毓的方向压了压:“坐下吧,不必如此多礼。”
钟安毓依言坐下之后,忽然生出一种眼前的两个人在向她示好的错觉。
毕竟现在老夫人不必靠她掌控权柄,甚至为了牵制她特意将玉夫人重新又扶植了起来。
大约是她错过了什么线索?她可是亲自赶走了秋月,又就茶香押到了老夫人院儿里,半分也没给面子呢!
钟安毓触及茶杯的手紧了紧,面上笑容不变:“祖母赐茶,孙女却空着手来了,委实不太好意思,我屋子里一条抹额还差几针,回去之后绣好就着人送来吧。”她可不想老夫人轻易提出什么要求,礼尚往来比较稳妥些。
可钟安毓到底是低估了老夫人的脸皮,但见她低眉一笑,眼角的皱纹加深了许多:“毓儿呐,莫说是得了好茶叫你来喝喝,便是有旁的好东西也自当同你分享,毕竟……”她眼眸眯成了一条缝:“咱们可是血脉亲人呢。”
钟安毓心下嗤之以鼻,这话哪怕从曾玉瑶嘴里说出来都没有这么讽刺。老夫人的性子可从来就不是个在意亲情的。
但嘴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她笑得暖如春风:“孙女有祖母疼惜,实在是幸运之至。”
玉夫人站在老夫人旁边儿,说话的功夫已经又拿银签子挑了一盘莲子,双手捧着朝着钟安毓走过去。
“大小姐,您也尝尝这莲子。”她喊的是大小姐,而不是名字,与平日里伏低做小装贤淑不同,这会儿玉夫人的语调里透着几分真意在。
钟安毓心里越听越觉得疑惑,她唇角勾起,抬手拿了一颗莲子放进嘴里。
“如何?”玉夫人眼眸放光,又暖又腻人。钟安毓只扫了一眼,平白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甚好。”她垂着头回了两个字。
“安毓啊。”是老夫人的声音。
钟安毓心下一动——来了!下一句应该就是叫她过来的目的了吧?
她抬起眼眸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家祖母,老夫人神色慈爱,语重心长:“既然都是钟家子孙,也该相互扶持。尤其你爹爹身边儿这么些年也没几个伺候人的,如今快四十了,也只得你和安敏两个女儿。你们更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