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钦笑看了她一眼,声音淡然:“明逸就是明逸,我那三哥顾忌,却不是他。”
远离了街市,声音渐渐安静了下去,毅王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外头的幕僚轻声唤:“王爷,别院到了。”
“嗯。”越子宁睁开眼眸,神色里的阴霾毫不掩饰。
下得马车,幕僚察言观色,知他心情不怎么好,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王爷,那怀王羽翼未丰,太子殿下之前同他交好不过是因着他没任何威胁。您今日怎么就放过了他身边儿的区区侍卫?”
皇后有太子傍身,地位稳固就不说了,而娴贵妃与静贵妃地位相当,可到底是毅王越子宁更加有前途和势力。
越子宁瞥了他一眼,后者凛然低下头后,他才轻启薄唇:“莫说是那个侍卫,便是越子钦在我也不怕。”他抬手整理着袖口,声音略沉:“本王忌惮的,是父皇拨过去的影卫……”
幕僚一听惊了个哆嗦,抬头急道:“王爷的意思是……影卫会跟着那侍卫?”
“侍卫是小事,但他护送的可是钟大小姐。”越子宁抬头望天眸子微眯,他怎么也忘不掉今日越子钦的异样。
先是同钟小姐一起出现,再又抛开宾客亲自跑来替人解围。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深思。
因为有了明逸和越子钦在,钟安毓这一路上可谓是顺顺当当的。
临下车之前,她酝酿了半天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多谢。”
“等等。”越子钦唤了一声,钟安毓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去。
“最近许会发生些事情,你自己小心些。”少年抬手从怀里摸出半个玉镯塞过去:“我会派个人去你身边儿,这是信物。”
“我不需要。”钟安毓直接拒绝。
但是越子钦分外坚持,他掰开她的手指将东西放了进去,力气极大:“你若将这个扔了,明日本王只好亲自带人上门了。”
“……”她怒瞪了他一眼最后将东西收了:“反正人我不会收的,到时候别怪我给你送回去。”
下车之前,她听到后面越子钦满含笑意的声音:“你会喜欢的。”
春杏和钟安毓入了府,刚到院门口,就看见小柒站在那儿翘首盼着。
一见她们,小柒便喜上眉梢地迎了过来:“小姐!”
“嘘。”钟安毓摆了摆手:“进去再说。”
“是。”小柒抿着唇笑。
将屋门关上之后,小丫头才绘声绘色地讲起今日她偷偷溜去铺子那儿的见闻。
原来,在钟安毓和春杏离开后不久,小柒就在金蝉脱壳的计谋中悄悄去了容华楼,岑黎和黎娘子等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只等着过去解决事情!
所以,后来玉夫人趁着钟安毓不在领着人过去的时候直接就被岑黎和黎娘子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契书赶了出去。
虽则她这回带了十几个家丁,盘算着就算不能强词夺理收回铺子,也能用武力。
可惜岑黎他们人也不少,而且都是从刀山血海里面活下来的退伍老卒,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小姐,您是不知道她们那狼狈的样儿!”小柒捂着嘴笑:“玉夫人出门子还摔了一跤,奴婢估摸着,她这会儿还在海韵园躺着呢。”
钟安毓微微笑着:“不可掉以轻心,她这次没得逞,难保以后不会再找咱们麻烦。不论是铺子酒楼、庄子还是府里都要小心着点儿。”
小柒闻言神色一肃,连连点头:“奴婢省得。”
海韵园里,玉夫人又气又疼,接连责打了好几个探消息的小厮丫鬟这才罢休。
钟安敏过去的时候正是遇着这么个兵荒马乱的情形。她身旁的杏蕊见状都瑟缩了一下,低声劝:“小姐,咱们要不然过会儿再来?”
“不必。”她抬高了下巴,踏进门去。
“还敢进来!都给我出去!”玉夫人正要发火,冷不防一看,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生生地压下了火气,但神色间尽是愁苦。
“娘,这是怎么了?”钟安敏走过去坐到了床边。
“那个钟安毓,委实奸诈,这次……铺子没能收回来。”玉夫人一脸懊恼:“她对我早有防备,没有她在尚且如此,她若是全力盯着铺子,只怕就没什么机会了。”
“那……咱们也不能叫她得意了去。”钟安毓眼神森冷地说出这句话。
玉夫人顿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女儿的意思:“没错!便是毁了也不能让那贱人好过!”心中一旦有了计较,她的怨念就散了大半,神色既放松,又恶毒。
“对了,敏儿,宴会里的事儿如何了?”玉夫人想起这茬,就再坐不住了,咬着牙起身:“毅王殿下对你可有什么想法?”
钟安敏红唇一抿,脸上浮现一抹晕红。
也不必她说什么,就这样的表现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想来殿下待你有不同?”玉夫人试探地问女儿:“而且长得不错?”
“娘。”钟安敏握住母亲的手,神色也正了许多:“毅王殿下收了我的帕子,应该是对我有意的,若论长相模样,也极好。”
“那就行了。”玉夫人长舒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女儿嘱咐:“旁人家的妾室那就和你娘我一样,没个地位,可毅王不同,娘托了人打探,太子府妻妾多,子嗣却艰难,听说是有个狠辣的太子妃。毅王妃却是个软和的。”
“娘处心积虑让你有了嫡女的名分,就是为了将来你有那个资格做侧妃!你可千万要争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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