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一直在惦记着钟小姐,倒是还不曾歇息。”
这都月上中天了,夜已经很深了,娴贵妃居然还没休息!
可见是真的对钟安毓上心的了。
越子钦吃了一惊:“这里不过是小事,太医都已经说了没有大碍,你怎么也不劝解着母妃,若是因此伤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那宫女面露难色,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钟安毓此时便又上前两步,笑着说道:“她不过是一个宫女,又怎么能做娘娘的主?贵妃娘娘也是太担心我了,我现在身子已经好多了,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倒是不如去拜见娘娘,也算是弥补了今日的无礼了。”
她今日是被抬进宫的,连请安都不曾。
听得此言,越子钦也不好再多说旁的,只道:“也好,母妃今日也是担心坏了,你去见见也好安了她的心,倒是不必麻烦她再跑一趟了。”
两人便立即去了娴贵妃的寝殿之中。
从长廊过的时候,能从窗户中瞥见娴贵妃正坐在书桌前挽了衣袖,提笔写着什么东西,身侧烛火幽幽,照的她一张脸如玉般泛着莹润的光泽。
便是已经是越子钦的母亲了,她的容颜依旧是那么的出众,岁月带给她的只是沉淀得愈发从容优雅的气质,以及那一份年轻人无法拥有的底蕴和情致。
门口的宫女刚要出声,越子钦便示意她噤声。
宫女当即闭了嘴,一脸明白的点了头。
两人缓缓步入殿内,影子被风轻轻拽着拉得老长,又被光线裁碎几分。
娴贵妃觉察到了动静,从容地抬起头来,刚张了唇却是愣了一会儿,片刻后才展露笑意:“原是你们来了,我倒还以为是宫人呢。”
钟安毓和越子钦一起给娴贵妃行了礼,道了安。
“儿臣(臣女)给贵妃娘娘请安了,贵妃娘娘万安。”
“你们都是好孩子,快快起来罢。”娴贵妃不匆不忙,将自己手中最后一个字写尽了才放下墨笔,擦了手才往二人身边来。
钟安毓也迎了上去,又要再次行礼,却被娴贵妃一把给拦住了。
“诶,你这是做什么?”
“今日得蒙娘娘照拂和牵挂,臣女总得谢谢娘娘才是。”钟安毓是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的,可她对娴贵妃却是实打实的尊敬和爱护。
不顾阻拦,钟安毓拂开了她的手便端庄地行了第二拜。
越子钦见状便道:“母妃如此牵挂毓儿,她心中也是明白的,母妃可就莫要拦了她这点心意了。”
此时一礼已毕,娴贵妃便又扶了她一把,还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眼里涌现出感动之色:“你是个有礼又有心的孩子,我早就同你说过在我面前不必拘泥,子钦将你视作……”
话还没说完,钟安毓的脸噌的一下便红透了。
娴贵妃眼里映入她的模样,心中明白,干脆将原本的话给咽了回去,只是给了她一个眼神。
“总之,你是个有心的,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现个你身子如何了,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么?”
钟安毓摇了摇头:“我一切都好,我的身子一向康健,一点mí_yào算不得什么的,倒是有劳娘娘如此牵挂了,真是我的不是。”
“你既然没事就好,我也没能为你做些什么,倒是子钦这个孩子,一心都挂在你身上了,那股子着急的劲儿,我倒是少瞧见呢。”
越子钦偷偷看了钟安毓一眼,她却侧着一张脸,瞧不太清楚她的神色。
钟安毓明白越子钦的心思,可这被长辈堂而皇之的说出口来,倒是听了更让人觉着羞赧。
几人又唏嘘了几句,娴贵妃便担心钟安毓的身子支撑不住,让越子钦将人给送了回去,自己也歇下了。
“母妃是真的喜欢你,她待你便如同待我般。”
“我知道,娴贵妃娘娘素日待人温和,可却也不是谁都会亲近的。”
这些细处,钟安毓可是一清二楚。
两人走在长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身后的影子随风不断交织,宛如二人那若隐若现却深厚缠绵的情意。
很快便回了原先的侧殿,钟安毓又想着皇帝了:“皇上那边——”
越子钦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抢了话:“今夜已经不早了,父皇那边早就没声响了,你也早些休息才是,说不定明日父皇还得召见你呢。”
“嗯,也好。”钟安毓轻轻点头,转身便进了屋子,“那我便歇下了,你也该早些歇息才是,你也劳累辛苦了。”
“我有什么好辛苦的,倒是你的身子合该好好休息,快些去罢!”越子钦轻轻地推了她一把。
钟安毓有些不舍地望了他一眼,可在看清楚他眼底那浓厚的情意时,心头便乱了,着急间就要关上门。
越子钦一伸手便挡住了她的动作,嘴唇犹豫着张合了几下,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似的模样。
“?”钟安毓更加仓皇了,莫名的心跳加速,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涌动,几乎要破骨而出一般,滚烫而又灼热。
“怎……么了?”
眼看着谁也不说话,钟安毓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才支吾着问了一嘴。
越子钦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开了口,只不过说得飞快:“你真的没事吧?要是身子还有些不舒服的话,我现在可以替你去请太医的,千万不要忍着才是。”
原来他再纠结这个。
“我没事,我现在浑身上下都很好,你就不用这样担心了,快些去休息吧!”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