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这样聪明?”越子钦这是再也装不下去了,露出一个颓丧的笑容,嘴角带了几分苦涩。
钟安毓摇摇头:“不是我聪明,分明是你的演技太过拙劣了,或者你就是故意露出马脚来逗弄我,好看我生气的样子,越子钦,你真是心机深沉!”
说着,她终于飞快地扫了他一眼。
也不全然是怪他,这话里更多的还有一种类似于撒娇的意味。
越子钦便凑近了些,戳了戳她的胳膊:“好了好了,我只是见你这几日精神紧绷,才想着要逗逗你,你可千万别生我气才是。”
“哼。”钟安毓冷哼了一声,看起来并不想那么快搭理他,倒更像是在耍小姑娘脾气了。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逗你的。”越子钦一下就软了,眼角委屈巴巴的耷拉下来,像极了一只可怜的小狗似的,蹭着钟安毓的身子想要得到怜悯和原谅。
钟安毓睨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拿了杯子喝起茶来。
越子钦扯住她的衣袖轻轻摇晃几下,露出谄媚的神色来:“我同你说个好消息,你可别不高兴了……”
“什么好消息?”钟安毓应得飞快。
越子钦嘿嘿一笑,眼里有些得意闪过:“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气的。”
“这都不是一码事,你可别胡搅蛮缠啊,有什么消息就快说,可别在我这里卖关子了。”钟安毓觉得这时候的越子钦莫名的幼稚,让自己又看见了痴傻时候的他一般,也是一样的小孩子气。
“我说我说。”越子钦直接往她身侧一坐,“那小文书有些线索了,我派出去的人居然比父皇还先找到了蛛丝马迹,现在正努力搜索,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若是能找到那个小文书是很好,可若找不到其实也并不要紧,这件事情在皇上心中早就有些些许的决断了,便是越子宁再怎么使劲蹦跶,只怕也掀不起什么惊天巨浪。
钟安毓其实不生气,只是拉不下脸子,这时候倒也不想着那些了,只正了神色:“你早上便消失了,就是为着这件事情吧?”
“其实也不全是,父皇还找了我,那时候刚下了早朝。不过我前脚刚离开御书房,越子宁就进去了,我倒是不好探听,只是留了个心眼,似乎是有所争执,他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
钟安毓有些着急了:“那你没和他碰着吧,他若是受了皇上的气……”转头一看越子钦神色淡然,她就知道是自己瞎操心了,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你这是在担心我?”越子钦倒是很高兴,他巴不得钟安毓为了自己着急担心。
那样能让他得到一种满足感。
“我没有担心你。”钟安毓直接反驳他,可那神情分明是欲盖弥彰。
越子钦本还想继续纠缠下去,钟安毓都慌了,幸好娴贵妃来请二人去喝茶,这才逃过了一劫。
而钟安毓没想到的是,皇上那边的速度会如此之快。
暮色冥冥,晚霞将散,墨色晕染之际,皇上就让人请了她去御书房旁的一处偏殿。
皇上并未召见越子钦,但是他担心钟安毓,只能偷偷地跟在了暗处。
远远望去,那宫墙幽深,林立的楼阁殿宇恢弘富丽,几盏宫灯却衬得此情此景有些苍凉了。
偏殿里燃着彻明的灯火,虽不比白昼,却也是这方圆几尺之中最为敞亮的存在了。
门口排了一排的侍卫,太监引着钟安毓进去之后便将门给关上了,外头与里面恍惚在此瞬间成为了两个世界。
殿里面很宽敞,只有一些寻常的摆设,不过最耀目的还是一盏朱雀连环灯树,就是它发出了这灿烂的光线。
只匆匆用余光扫了一眼之后,钟安毓便朝着那黑影行了个礼:“臣女给皇上请安了,皇上万安。”
皇上背手而立,正看着墙上的一副牡丹图,似是有些入神,半晌了才回过神来,朝她道:“你来了,快些起来吧。”
“多谢皇上。”
“听高启说,你的身子已经大好了?”
“回皇上的话,臣女的身子本就比寻常女子康健些,这不过是小事情,并不要紧的,倒是也多亏了皇上对臣女的照拂,那些补品都是极好了,大恩难以谢言难报。”钟安毓说起这些话来那是一套一套的,滴水不漏。
皇上终于转了身,往前走了两步,脸上投下大片的阴影,神情被隐去大半。
“呵,你没事就好,那些东西也算不得什么,能物尽其用就是最好的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臣女的福气,是要深谢皇上恩德的。”
钟安毓说完此话之后,皇上却半晌都没有搭话,只是抬眼打量了她片刻,她却不好直视天颜,一直保持着自己不卑不亢垂着眼眸的姿态。
气氛有些冷了。
很久,皇上才动了嘴唇,声音遥遥带了些缥缈之意,却又让人闻之心底发沉:“你可知道朕此时召你前来是为了什么吗?”
钟安毓回答的很迅速也很干脆:“臣女并不知道。”
“是吗?”皇上这短短两个字说得意味深长,尾音飘散在了大殿之内,竟然有些发凉。
“朕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也并不喜欢卖关子,想必昨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吧?”皇帝那低沉的嗓音持续落入她的耳中。
和这样的人说话虽然不费劲,但是却容易叫人心累。
钟安毓自然是不可能在皇帝的面前打什么马虎眼的,只能应了:“臣女昨日歇在了娴贵妃宫中,那些事情怀王殿下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