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越子钦微微沉吟,目光有些涣散,映着廊前的灯笼,辉光也如萤火一般了。
“希望此次疫情能够尽快过去吧,此处风波不息,朝廷上的云起浪涌可也从未停歇啊……”
低沉的嗓音渐渐飘散在了夜风之中。
明逸也是叹了一声:“会好起来的,天道总是正的。”如毅王那等狼子野心,心术不正的人,总是不会一直顺风顺水的。
“希望如此。”
越子钦转身便回了屋中,继续守在了钟安毓的身边。而明逸知道劝说无用,只得更加尽心的管好外头的事物,好让他的负担少一些。
第二日,因为有了玉潇潇的药,钟安毓的状况的确是好了许多,气色和伤口都以很快的速度在好转。
玉潇潇仔细一把脉便断言:“钟姑娘底子好,只怕是再用上一日的药便是苏醒有望了。”
越子钦这才松了第一口气,精神也要好上一些了。
只是他却不能时常守在钟安毓的身边,毕竟他来可是有要务在身的,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将自己的努力平白浪费消磨了才是。
一日里头,越子钦有大半日都是要去城里还有府衙的。
倒是慕容煜不必管这些,时常在钟安毓跟前晃悠,他也聪明,知道要避开越子钦,可次数多了难免便要被撞上那么几回。
每次两个人都是一个白脸一个黑脸,虽然都不说话,可其中的不愉快却是大家都明白的。
玉潇潇虽然还未研制出来救治瘟疫的方子,可目前的状况已经渐渐被控制住了,感染的人数没有不断增加,死亡的人数也减少了,看情况是要慢慢好起来了。
第三日越子钦自府衙回来,连晚饭也顾不得吃便去瞧钟安毓,还将旁人都给赶的远远的。
他从袖子里悄悄掏出来一个木盒来,散发着清甜的气息,炫耀似的往钟安毓紧闭的双目前晃了晃:“毓儿,你猜猜这是什么?”
虽然钟安毓并没有回应他,可越子钦仍是乐得一个人也说了下去:“这是我今日在外头发现的,是一家百年老铺子所做的糖果子,味道很是特别,我一尝了便觉着你会喜欢,特意给你带来的。”
越子钦打开了糖盒子,捡了一颗便丢进了嘴里,眉目立即舒展开来,还染了浅浅笑意。
“你可快快醒来吧,我知道你肯定也馋了对不对?”越子钦放下了糖盒子,一把抓住了钟安毓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揉搓着。
这触感可真好啊。
若是钟安毓醒着的话,只怕是不会让自己如此放肆了。
越子钦闻着屋子里的草药气息,不免觉得嘴里的味道愈发好了,便拈了一颗糖到钟安毓的鼻尖去,狡黠一笑:“我知道你吃了药了,嘴里难受吧,我偏偏就不给你吃,怎么样,气不气?”
也是钟安毓听不到看不见,否则越子钦还真不会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如此幼稚,他也是个要脸面的人。
只是如今钟安毓未曾醒来,他心中多少有些压抑,故作轻松罢了。
可才一眨眼,越子钦的动作便僵住了,他怎么瞧着钟安毓似乎皱了皱眉头?!他立即定睛看着钟安毓,却见她胸口明显的起伏了两下,那眉头的确是瞬间便拧紧了,看着好像是有些痛苦的样子……
越子钦手上的糖一掉,他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了。
而就在他睫毛轻颤的似乎,一道猩红便从钟安毓的嘴里喷薄而出,溅在了他的手上,还带着温度,只是温热,却在那一刻无比的灼热,烫得他心底都慌了。
“来人,快来人!”越子钦当即大喊起来,人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伸手去擦拭钟安毓嘴角的血迹,指间全是黏腻一片。
眼角瞬间便红了,满目都映着那赤红赤红的血……
明逸第一个冲了进来,一见这状况便连忙去叫了玉潇潇来,这下屋子里又都站满了人了。明逸便开了窗户,夜风吹来,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面给惊着了,都觉得风吹后背透心凉。
玉潇潇当即抓了钟安毓的腕脉,眉头霍然蹙了起来,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旋即便幻作了一层焰光,寂然欲灭。
这——
所有人都在看着玉潇潇,只有越子钦在一边拿帕子擦拭着钟安毓身上的血迹。
就在众人进屋子的前一刹那,钟安毓又吐了第二口血,面色已经惨白了。
过了片刻,玉潇潇缓缓松开了钟安毓的手腕,半垂着脑袋站直了身子,轻声道:“情况有些不太好,我需得思索着用药……”
齐若虚一眼也瞧出来了不对劲,立即附身过去,低声说着:“什么情况,怎么会突然吐血?”
明明昨日夜里还一切都好,眼看着人就能醒了,这变故也太过突如其来了吧。
越子钦颤声道:“你可有法子能救她么?”
“殿下还请先别着急,我会想法子救钟姑娘的。”玉潇潇轻拽了齐若虚的衣袖,示意他与自己一块出去。
其他人便在屋子里干等着,直到一刻钟之后,这两人才复又回了屋子。
玉潇潇取了一颗不知名的褐色药丸塞入了钟安毓的嘴中,又用银针在她手上,脖子上扎了好几针,然后才道:“我已经用长生丸暂时吊住了钟姑娘的气血,又施针顺转血脉,现下要去备药。”
一番忙活下来,钟安毓也没有旁的状况了,众人只等着等着这心不想静也静下来了,越子钦更是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甚至目光都不敢离开片刻。
谁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