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怔然,盯着慕容凝半晌没有说话。
“兄长难道还要我说第二遍么?”慕容凝对她这个哥哥虽然不是坏脸色,但却总觉得不够敬重。
“凝儿!”慕容煜的面色有些不太好了。
从前兄妹二人之间也还算融洽,他自是怜爱这个妹妹的,只是她性子傲,两人到底是没有亲密无间的。而且这些日子以来,他专注在了科举和仕途之上,并没有多少时间和功夫费在她的身上。
可她这性子怎么就越来越别扭了呢?
慕容凝微微仰着下巴,似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姿态,那目光之中的傲气尽显无疑,仿佛其他人在她眼里都算不得什么似的。
“兄长的脾气倒是见长,我可是你妹妹,你似乎应该同我站在一块儿才是,怎么能偏帮着外人呢?”
慕容煜被戳中了心思,险些挂不住脸面了,但还是镇定地说道:“凝儿,你不要再胡说了,这是咱们兄妹之间的事情,我并未牵扯其他人,你也不要太过擅自妄断了!”
慕容凝将声音拉得很慢:“哦——是吗?”
她瞧了钟安毓一眼,那眼神里写着的意思十分复杂,还有潮水汹涌,不断地往钟安毓的身上拍打。
钟安毓也知道慕容凝对自己不满意,而慕容煜也多少是有维护自己的心思的,她便不能坐视不理了,思索着说道:“我有些愚笨,倒是不明白慕容小姐方才所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皇上的决定?”
慕容煜抬袖掩唇而笑:“钟小姐这哪里是糊涂,可不是清醒的很么,终归还是抓住了重点啊……”
慕容煜也跟着转了话题:“你到底是为什么来了北安郡,你还是快些说清楚吧。”
众人都看向了慕容凝,就等着她解开这疑惑了。
“毓儿!”
一声轻呼,众人的目光立即便又转向了一边,只见一行人正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他们方才正和慕容凝争执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要走近了。
呼唤钟安毓的自然便是越子钦了,只是他身边那位却是钟安毓一点也不想看见了的——越子宁。
竟然会是越子宁。
这慕容凝来了,本就已经是很奇怪了,如今还有个越子宁,那便真的是京城里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毅王殿下?”慕容煜轻轻叹了一声,眸中情绪起伏不定,只盯住了越子宁看。
而越子宁先是看了钟安毓好几眼,觉察到慕容煜的目光之后便与他直接对视,丝毫不介意也不躲避。
越子钦走到了钟安毓的身边,很自然的便悄悄拉了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后略微挡了一些,转头看向了慕容凝:“慕容小姐怎么跑这里来了,这城里如今可不兴走动,别不小心染了疫病才是。”
“我怎么可能会染瘟疫!”慕容凝当即反驳,可她眼神一闪,忽而放低了声音,“怀王殿下还真是会开玩笑,我身子可好着呢,不像有些人身子虚弱,一点小事便要病恹恹的躺个十天半个月的,那才是一不小心便要染上瘟疫的,合该注意身子才是,殿下和钟小姐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她这是又在暗戳戳的说钟安毓了。
但是钟安毓却并不恼怒,反而是略微上前一步,大大方方的瞧着她:“慕容小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自小便锻炼身体,自知身体的重要性,也觉得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锻炼身体的人肯定是容易感染瘟疫的……也不知道慕容小姐平素里都做些什么,这里到底比不得京城里太平,你还是要注意些的。”
这慕容凝可不就是养在深闺里头的千金小姐们,吟风弄月,绣花抚琴自是有一手,身体素质肯定是比不了钟安毓的。
什么叫做一点小事就要躺十天半个月,要是她从金佛塔上摔下来,有没有还两说,还在这里阴阳怪气,若非是看在慕容煜的面子上,钟安毓还真是不想有所保留了。
慕容凝没想到钟安毓这般的伶牙俐齿,顿时有些恼了,但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发作,只能故作淡定:“那还真是多谢钟小姐关心了,我是绝对不会得瘟疫的。”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敢这般肯定。
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越子宁居然出来打了个圆场:“也别都在外头傻站着了……”
越子钦最先反应过来:“皇兄一路也辛苦了,还是先进去坐坐罢,只是宅院简陋,只怕是要委屈皇兄了。”
“无妨,这院子你不也住着么,再简陋能简陋到哪里去?”越子宁衣袖一甩便往门内走去。
总觉得这话意味深长,怎么好似在贬低越子钦一般。
但是越子钦就算是觉察出来了也不恼怒,反而与他一块去了正厅上,钟安毓等人紧随其后。
正厅不大,这么几个人便显得很热闹了,越子宁和慕容凝带了的一溜的下人等在屋外的院子里,远远看去也是好多人头,竟然有些拥挤。
“皇兄和慕容小姐请入座。”越子钦示意侍卫们搬了椅子来,与众人一块儿坐了。
但是从越子宁和慕容凝的脸上能够看见明显地有些嫌弃的感觉,虽然没有明说,但也足够膈应人了。
慕容凝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摆设,一边幽幽道:“怀王殿下还真是性情好,也不铺张,很是入乡随俗,体察民情嘛。”
哪里是在夸越子钦,分明是在说他寒酸不体面,连点皇子的威严和架势都没有。
不等越子钦怎么样,钟安毓头一个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