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芙蓉尽绽的时候,秋风渐爽。
朝廷事务倒是越发的多了,隐约听说南境还有流民山匪作乱,其余各个州府个也是琐碎不断,更别说因为北安郡损失惨重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
虽然越子钦上次已经稳下了局面,可这人力物力财力的耗费可不是小事情。
因着这些事情,越子钦和越子宁也顾不上明着来争斗了,只暗自较劲,看谁办事更得圣心一些。
如此暗斗倒是更合皇帝心意一些,不仅有人办事,还避免的兄弟之间的损失。
朝臣们对这两人也是不断的在各种事物的处理上进行比较和考量,到底是难分胜负。
越子钦时常忙得早出晚归,精神势头虽然好多了,可多少还是有些劳累,看得钟安毓那叫一个心疼,可偏偏那些事情她也不好插手,只能将别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不让他有什么后顾之忧。
闲了时候,也就是娴贵妃时不时让钟安毓入宫去陪着说说话。
这日天有些阴沉,但好在凉爽。
钟安毓刚进宫便见一行人,为首的那宫女她有些眼熟,似乎是皇后身边的人……一时愣在了外头。眼看着那宫女竟然直接入了宫门,她才知道这不是路过。
“奴婢给怀王妃请安了,王妃万安。”宫女停下来行礼。
钟安毓面色淡淡,略微打量一眼:“起来吧。”
那宫女又道:“也真是巧了,王妃既然也在,便一同去吧。”
“?”钟安毓有些不解。
“今日皇后娘娘新得了外头进贡的瑶台玉凤,还有紫龙卧雪,正要邀请几位娘娘同去观赏呢。”宫女解释道。
这可就有些避不过去了。
宫女进屋去请了娴贵妃,钟安毓也只能跟上了。
一行人走得不紧不慢的,那宫女才出宫门便道:“奴婢还得去知会其他人,就不给娘娘引路了。”
“去吧。”娴贵妃淡淡道,转头却看了钟安毓一眼。
路上的时候,娴贵妃方对她道:“这还真的太巧了些,那花本宫也知道,只是挑了这个时候,倒是占了我们说话的机会。”
钟安毓目光微缩:“母妃……”
娴贵妃才知道自己失言,忙噤了声,眼底闪过一丝尴尬。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了,除了宸贵妃,最惹眼的便是良嫔了。她一袭月白青莲流云裙,只伶仃的绣着几朵淡紫色的菊花,与她身侧那一丛丛的紫龙卧雪相映衬,一时间真假难辨便罢了,偏还显得她愈发脱俗出尘,宛若谪仙。
钟安毓容貌虽也出众,可未精心装扮,还是略逊色两三分,气质也比良嫔更清冷些。
素闻良嫔和其他人少有往来,真是没想到她也在。
本还以为会发生什么事情,钟安毓刚还有些忐忑。
后来也的确是生事了,不过却和钟安毓娴贵妃无关。
皇后引着众人看花,端庄大气,十分得体,还吟诵了一首写菊的诗词,惹得众人赞叹,其中数宸贵妃最为嘴甜了。
钟安毓和娴贵妃不过也附和一句,却无多大的心思,她的注意力可尽在那人身上,良嫔从一开始就有些格格不入,如今更是沉默,神情全无。
果不其然,下一刻皇后的目光便挪向了她:“良嫔,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本宫这诗念得不好么?”
“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欲知却老延龄药,百草摧时始起花。”良嫔话音袅袅,犹如细流般轻柔拂过。
众人都看向了她,神色不一。
钟安毓心头惊跳,容貌相似已经是很难得了,听了这声音,她又迷惑了,和绾娘的声音实在是不像。
下一刻,良嫔继续道:“皇后娘娘喜欢菊花,大加赞赏,嫔妾自然觉得也不错,各花入各眼,牡丹国色是皇后,菊花也的确是很合娘娘的。”
可若结合她前头所念的诗,便能听出几分嘲讽的意味了。
明明这诗也很不错,宣扬菊花高雅的品性气节。
可偏偏有一句欲知却老延龄药……虽然原意是要结合后一句来看的,但众人还是听懂了。
这不就是在嘲讽皇后年老色衰,不爱牡丹反而来赞叹暮秋的菊,可不就应合了那“延龄”一词么。
而且如今宫中谁人不知道是良嫔独宠,娴贵妃和宸贵妃都已经冷了下来,更别说失去了太子的皇后了,简直就是强弩之末,秋后黄花。
待琢磨之后,众人都变了脸色,呼吸都凝重起来。
皇后却勾了嘴角,缓缓走到了那紫龙卧雪之旁,略微挑选一朵,咔嚓──折了下来。
众人都不敢说话,只有良嫔和皇后相视,浅浅含笑,如花似月般温柔,看着皇后一点点接近自己,将那朵花簪入自己发髻之中。
“此花很衬良嫔,本宫便赏你了。”
“娘娘,这花如此珍贵──”
“一朵花而已,本宫想折就折,想赏就赏,更何况是良嫔也是皇帝怀里的花,不正好相配么?”
皇后到底是皇后。
众人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看似和谐没有争端的场面,实则已经是硝烟弥漫了。?
可偏在此时,皇后就要转身,也不知道哪里扑过来一只猫儿,良嫔要蹲身去抱,那猫儿却一把扑向了皇后。
“喵!”
“啊!”
场面顿时大乱,皇后摔倒在地,良嫔也没好到哪里去,猫儿凄厉一叫便蹿了个没,众人愣了一会儿才赶紧闹着去扶人。
待场面稍清,皇后已经是狼狈不堪了,鬓发散乱,手臂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