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镖局的队伍里走出一书生,书生容貌俊秀,身量魁伟,气质脱俗,手中握着一方雕木,看起来正雕刻了一半,是一方印玺。
“这位秀才的飞刀功夫让我想起了昔日旧友,看起来秀才先生的功夫与我那旧友同出一源,不知有何渊源,可否细谈?”沈从一见这书生年岁便知确实是认错了,但这功夫着实是太像了。
俞岱岩见了这功夫心中自然也是震惊,他也学过这门功夫,不过只是初学阶段,那日送给董袭人的小木雕就是练习基本功的时候雕刻的。
这功夫在《江湖散手》中有详细介绍,据说是先唐时期,唐李宗室有一套绝学名叫《非金不打》,其中收录有飞刀、暗器、点打,为李唐宗室女子自保习练的武学,后来此绝学有一部分传到了新罗金氏。
中唐、晚唐时期,《非金不打》流落于江湖,飞刀部分被一江湖门派所得,名为飞刀门,是当时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势力;暗器部分就在唐门,也是唐门暗器机括、手法的发源;至于点打部分则被鹰爪门所得,鹰爪门灭亡后又被鹰爪雁行门所继承。
这飞刀功夫最高深处唤做“斩仙飞刀”,例无虚发,同境界里一对一分生死,号称无敌,甚至对手不高出一个大境界都是送菜的份。
书生气度非凡,在阵前应对得当:“在下姓李,单名一个舒,字雅望,与先生交谈自是可以,不过如此场面,当是要先解决一二,望请见谅。”
李舒向沈从拱手答话,而后转身朝向地堂门的宗乔:“地堂门的朋友,小生手中飞刀有限,自然是没法给诸位照顾全面了,但不才有这自信擅动者必然躲不得性命。”
在场的众人自忖没人能躲过这书生的飞刀,地堂门的宗乔也没言语,此时沉默不语反而是最好的应答,免得露怯。
李氏镖局的镖头李五也不是草包,由李舒眼神一提醒,立刻醒悟,上前来缓和气氛:
“我李氏镖局也不想与地堂门的朋友交恶,便在此处对这宝刀一验真假,若是真的,那我们自然是要做过一场,谁抢到是谁的。若是假的,岂不是着了小人算计,何苦在这打生打死?我们到时寻一处酒肆痛饮,相逢一笑,泯却恩仇。”
宗乔仰着头,眯着眼,不发一言,拱手一礼表示赞同。
这边李氏镖局出来两个人躺子手,一人持精铁细炼的大刀,一人拎起假屠龙刀,奋起全力对砍。
大刀断了,而假屠龙刀也没留得好,仗着刀厚背宽只留了一个豁口。
这假屠龙刀只留了一个豁口也算是一把好刀了,不过假的就是假的,在场众人一看都知道被骗了,被人当傻子给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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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岱岩向李舒敬酒:“李兄弟如此气度,不像是一个跑江湖的,倒是像一个做官的。”
李舒不善酒力,用的小杯,喝酒的举止多少有些斯文:“俞兄弟抬举了,家里祖祖辈辈都是读书人,前朝还真是出了不少做官的,我这也是没法科举,只能寻些营生糊口。”
“小李兄弟的飞刀功夫可是出自飞刀门?真个不识得封弓影?”沈从还是觉得难以致信,这飞刀功夫怎么会和他那封兄弟无关呢?
李舒被沈从问得只能苦笑:“不识得,我这飞刀功夫是家传防身的,书生行走乱世总得有一技防身,没想到这防身技巧却成了吃饭的技术。”
俞岱岩多少有些好奇,就这手飞刀功夫就够李舒风生水起,为什么做了这江湖里最低端的走镖营生:“李兄弟怎么想到做这走镖的营生,去到不论哪个门派总会有一席之地,自然少不了供养。”
李舒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走镖的营生确实总受一些富户老财的鸟气,但终归是养家糊口的营生,不寒碜:
“自家的营生,以前都是家父和叔叔们操持,如今家父亡故,有庶弟善长年幼,自是由我接手,好在还有家传的绝活,也不算是个吃白饭的,这次走镖干系甚大,这才由我暗中跟着,没想到还是出了如此波折。”
“车马牙行,里面的门道龌龊李兄弟可切莫沾染了,也罢,李兄弟的本事自然也是没人敢难为。”俞岱岩对这李舒感官很好,想要交下这个朋友。
李舒面色已见酡红,借着酒意:“俞兄弟,我李某腆着厚颜,借着一面之缘,求你一件事。”
“但说无妨。”俞岱岩也不知李舒能求他何事,且先听听看。
李舒远比镖局其他人想得深远:“此次压了假镖,打了眼。雇主到时不认,自是没法善了,我李氏镖局的招牌算是砸了,看这宝刀之事背后必有阴谋,如有祸事,希望能借贵派屋檐托庇一二。”
“自然可以,武当山周遭还是无人敢冒犯的。”俞岱岩还以为是什么事,来武当山寻求庇护的人多了去了,不差这一家子。
沈从心中第一件大事就是要找到自家夫人,武林中消息最灵通的一是丐帮,二就是镖局:“小李兄弟常年在这陕西地界盘道,想问问你近日可曾遇到两名女子,其中一人乃是崆峒派云巧?”
沈从把自家夫人和张家小姐的样貌和着装详细的说与李舒,李舒皱眉思索也没想起什么,不过他记起一些怪异的事情:“那日我们走镖过来,见得一队行人全是女子,人人提剑气势非凡,这队女子除了一个传黄衫的像是主人家,其他的都穿黑衣和白衣,此外有两个衣服着装不相类同的倒是很像沈先生所说。”
沈从神色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