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骑的出现让汉军顿时乱了阵脚,他们几乎没有能对付重骑的手段,阵形瞬间被魏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
赵广在格斗中受了伤,被士兵们架着拖离了前线,龙胆营一路被逐出了山谷,得到从后方赶来的赵统等人的接应才免于在虎骑的追击下全军覆没。
由于汉军占住了前方较为狭窄的谷口,在看不清谷口外阵势的情况下魏军没有贸然进攻,选择见好就收。
这场意外的遭遇战使得龙胆营损失惨重,伤亡近两千人,是自姜维主力回防汉中以来吃到的第一次大亏,同时也为汉军众将敲醒了警钟——钟会的大军不是软柿子,虎豹骑尤其不好对付。
南路军的这场败阵也动摇了姜维围攻胡烈和句安的决心,为防赵统所领的兵马蒙受更大的损失,姜维暂停了激进的进攻,传令南北两路人马互相靠拢。
两军汇合之后,赵统等人亲自来到姜维营中请罪,姜维也没有太过责怪他们,只是询问了一些关于魏军虎豹骑的情报。
“大将军,魏军重骑人马俱甲,侧翼与后方皆有轻骑掩护,步卒难以抵挡。”赵统忧愁地对姜维说着自己观察所得的情况。
连在军中素有勇武之名的赵广都在战斗中被魏军重骑所伤,此时还躺在医营中疗养,姜维也不得不慎重考虑应对之法。
表面上来看钟会接连放弃原本占据的汉中之地,被困的汉乐二城都得到解脱,但魏军整体的力量依旧强大。汉军从凉州得胜归来,不免又有轻敌之意,然而自过了南郑向东以来几番交战都没占到多少便宜,足以见得形式优劣不像他们所想的那么乐观。
“大将军,我军现在有两点胜过钟会,一是依托后方粮草无忧,二是新取凉州半壁士气正盛。”来忠提出道:“若此时逼钟会太急,魏军为求生而决死,战之恐有不利。”
姜维点头:“我原以为敌兵斗志必然消沉,但从南山谷地的战斗来看,其中精锐尚有敢战之心。”
来忠又说道:“何况我军已经接连征战半载,从陇右到凉州再回返汉中,士卒多有疲惫,能坚持至今全凭收复汉中驱逐外敌之心。钟会既有遁走之意,众将士难免心有懈怠。”
“但此乃天赐良机,我实在不想放钟会安然离去。”姜维的目光扫视着众将,“姜远不惜犯险,孤军夺占平西城,诸位难道要辜负他们的努力吗?”
“兵法说围城必开一面生路,穷寇莫追,姜远占据平西城,等若是堵上了围城的最后一面,如此一来魏军岂能不人人死战?”来忠摇了摇头,“我军看似处于全面进攻,但几战下来已经证明,想要一口吃下这十万之众还是太过勉强了。”
“拖到钟会绝粮,就不勉强了。”赵统说道,“现在魏军没有办法获得粮食,十万大军岂能长久?”
姜维道:“虽是如此,也不能坐等其成。敌军此时必然在争夺平西城。我意以诸营筑垒而进,蚕食其外围,诸位以为如何?”
所谓筑垒而进,就是将营垒工事层层交错延伸向敌阵压迫,是一种稳扎稳打的做法。虽然这么做很耽误时间,但却可以很好地防范魏军骑兵,诸将商议之后皆认为可行。
姜维命大军结阵摆出决战的架势,缓缓进至魏军大营西面五里之外,而后命人在阵后开始立营建寨。
钟会对汉军摆阵邀战的行为无动于衷,他知道姜维依仗武侯八阵图,阵战无往不利,自然不会主动去踢这铁板,何况现在牵弘还在攻打平西城,他也没法调动全部的兵力决战。
姜维摆阵于前,也只是为后面的筑垒作掩护,等营垒初步建成之后,汉军便解散的大阵,转为南北两处小阵掩护中央的营垒延伸。
汉军在阵前干得热火朝天,交错着把营垒、寨墙、箭楼等工事向魏军大营缓缓铺开,一旦魏军营寨中有风吹草动便停工就地备战,搞得钟会那边十分被动。
毕竟五里地不算太远,坐视不理的话汉军的营垒很快就要延伸到他们鼻子底下,但若是出战又没有把握取胜,因为姜维已经提前布好了阵势,汉军还有修建的营垒可以利用。
最终还是只能干看着,原本被魏军占据的水寨附近的优势地形在汉军营垒延伸下被步步蚕食,部分位置比较孤立突出的偏寨则已经遭到了攻击。
三天时间,魏军丢了外围四座偏寨了一座比较重要的角营,以此为代价钟会在主营附近起了十余座箭楼,总算遏止了汉军的工事延伸。
但魏军也没办法夺回失去控制的几处营寨,两军在鸡犬相闻的距离彼此对峙,每夜双方都有上万人值守备战。
夜袭劫营的小动作也不是没有,两军都在这方面动了心思,前半夜汉军搞了藤甲浮水偷渡进魏军营寨放火破袭,后半夜魏军就挖通了地道遁入汉军营寨反击。
但这种事基本上都是小打小闹,只能恶心对手而无法一锤定音。
姜维和钟会两人甚至都没有直接指挥问过这些小事,完全是两军将领们各显神通你来我往。
两军的主帅各有烦恼。
钟会在盼东三郡的援助,在盼牵弘攻取平西城的捷报。
姜维则是被成都派来的使节弄得心烦意乱。
今年的征战旷日持久,他已经快大半年没有见到天子和朝臣们了。
朝廷对大军在外深感不安,派人连连催问大将军何日可以凯旋还朝。
据成都来的使节透露,朝廷现在已经在从陇右、南中等地转运粮草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