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前面突然没了动静,阴荃心底一紧,李汗青呢?
孙坚也皱起了眉头,李汗青不追了?
距离孙坚的伏击点不过十余丈远,李汗青横枪驻马,紧紧地望着前方,秀头紧皱,迟迟没有动静。
见状,窦平满脸疑惑,“大帅……不追了?”
就在刚刚杀光一队断后的汉军精骑之后,李汗青突然收缰勒马,抬手组织了紧随其后的亲卫营骑兵,然后就紧紧地盯着前方没了动静。
听窦平这么一问,李汗青突然展颜一笑,“为何要追?”
他虽然看清前面的情况,但前面的蹄声突然消失了,那就说明先前逃走的那队汉军精骑突然停下来了,可是,他们本来在仓惶逃命却为何会突然停下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不论如何,汉军突然变得这般有恃无恐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决定不追了!
是啊,为何非得追上去,置兄弟们于陷阱呢?
窦平却听得一愣,“大帅,如此良机……”
不待他把话说完,一旁的周武却已恍然大悟,“蹄声突然就没了!逃兵肯定已经停下来了!”
黎明前的黑色漆黑如墨,笼罩着大街,十余步外便看不清了,但若有蹄声响起,便是两三百米外也隐约可闻啊!
“对了!”
李汗青笑着赞了一句,“传我帅令:各部立刻撤入内城,周武带一队人打扫战场,其余人随我断后……”
命令既下,传令令的传令,打扫战场的打扫战场,而李汗青依旧驻马横枪立于原地,静静地望着前方。
对面十余丈远,孙坚也正紧紧地盯着前方,浓眉紧皱。
相隔十余丈远,他并不能听出李汗青那边的动静,更猜不到李汗青打的什么主意。
难道伏击计划已经被他识破了?
是了,那厮向来狡诈,肯定已经察觉到了端倪!
可惜了啊!
只是,那厮既然察觉到了端倪,怎地却迟迟都没有动静?难道又有什么诡计?
两方人马就这样在夜色笼罩着的大街上静静地对峙着,实则,相距不过十余丈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约莫过了一刻多钟,黑暗中再次响起了滚滚的铁蹄声,“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听得那蹄声匆匆远去,孙坚顿时如释重负,“他退了……”
李汗青退了,匆匆地退进了内城。
其实,于他来说,趁机破敌并不重要,因为只要进了内城,便占据了城防之利,要破敌有的是机会!
他更在意的是部队的伤亡,如今他麾下这些将士可都是颍川黄巾军的精锐,多战死一人都是巨大的损失。
眼见援军浩浩荡荡的进了内城,城中的黄巾军将士自然振奋不已,等李汗青率部退入内城之时,城中已是一片欢声笑语了。
见李汗青进了城,早已等候在街口的夏行、莫青等一干黄巾军将领连忙上前见礼,自然免不了又是阵寒暄客套。
只是不知为何,人群里却没有韩忠。
李汗青倒没有在意,跟在他身后的周武却笑呵呵地望向了夏行,“夏将军,韩帅何在?”
一旁的方宏连忙笑呵呵地附和起来,“夏将军,你们韩帅该不会是害羞躲起来……”
他们本是长社城里的豪强,素来任侠好义,眼见自家大帅带着兄弟们冒死来救宛城,而韩忠竟然迎都不来迎一下,自然心中不忿!
李汗青自然清楚他们的性情,连忙脸色一板何止了他们,“周武、方宏,不得无礼!”
说着,他一望夏行等一干宛城黄巾军将领,笑容歉然,“诸位勿怪!”
“不敢!不敢……”
夏行等人皆是一脸尴尬地陪笑着。
正在此时,韩忠却带着一队亲卫快步来了,抬眼一望,目光落在了李汗青身上,白净的脸上顿时笑容绽放,“这位定是汗青了,果真英雄出少年阿!能想到威名赫赫的李帅竟然这般年轻?”
说着,他便在三步开外停下了脚步,笑呵呵地打量起了李汗青,那模样恰似一位长者在欣赏后辈,又似上位者在欣赏麾下的才俊。
见韩忠这态度,李汗青虽然隐隐有些不舒服,却也笑着抱了抱拳,“汗青久仰韩帅之名,今日得见,实属醒事!”
当然,这也是没什么营养的客套话,但礼数也周全。
但韩忠却没有回礼,而是哈哈一笑,上前挽住了李汗青的胳膊,“汗青一路辛苦,本帅已经让人备下酒宴,为你接风洗尘!”
这家伙还是真让人准备酒宴去了?
宛城之围还没解呢,他这是唱的哪出?
李汗青虽然满心狐疑,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只得任他挽着胳膊走了,只是神色却有些为难,“韩帅,众兄弟随我南下,一路上风餐露宿……”
不待李汗青说完,韩忠又是哈哈一笑,“汗青放心,本帅这里可不缺米面酒肉,自会好好款待众将士的!”
确实,宛城作为天下第一大郡的治所,其富庶程度自然也远非一般都城池可以比拟。
韩忠的言外之意也很明显:虽然丢了外城,但城中的金银粮食可都集中在内城……依旧掌握在他韩忠手里!
李汗青自然听出了韩忠的言外之意,却也只得连忙致谢,“多谢韩帅盛情!”
闻言,韩忠的笑容越发地热情,“往后可就是一家人了,汗青何须如此见外?”
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李汗青唯有干笑两声,移开了话题,“韩帅,如今快到麦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