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杨佥事,你到底要干什么?”
顾总督一脸忧伤地说道。
这时候他身上穿着整理好了的正三品大红官服,头上戴着乌纱帽,怀里抱着尚方宝剑,除了脸上那忧伤的表情,其他可以说其他全恢复了平日的威严。
然而……
他却被捆在一架拆的只剩下椅子的凉轿上。
前面两名轿夫迈着整齐的步伐,再向前是全套的仪仗,右副都御使,兵部右侍郎,总督蓟辽军务等等,而周围全是手持长矛的士兵,一身铠甲的杨大帅扛着大刀跟随在一旁,俨然忠心耿耿的护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杨大帅保护着他的顶头上司出巡呢!
的确是他顶头上司。
天津总兵本来就是蓟辽总督管辖,他可是正经的顶头上司。
“都堂,你说我是不是很冤啊,皇帝陛下圣旨让我做天津总兵,兵部却说我是叛乱,这不是纯粹冤枉我吗?”
杨丰说道。
顾总督尴尬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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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啊,冤不冤?”
“冤冤冤,当然冤啦!”
“那就是了,你身为蓟辽总督,这时候难道不应该为我鸣冤?”
“呃?”
顾总督瞬间清醒了。
但他紧接着就露出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杨大帅,你就饶了老朽吧!”
他哀嚎一声。
然后杨大帅勃然变色,手中大刀往地上一杵,紧接着拔出尚方宝剑,直接架到了顾总督脖子上……
“都堂身为右副都御使,职在检举百官不法,兵部假传圣旨,诬陷都堂部下总兵叛乱,都堂却不为之伸冤,这往小了说就是渎职,往大了说就是与那假传圣旨者同谋,都堂难道不畏国法,欲试杨某手中这尚方宝剑不利否?”
他喝道。
“鸣,鸣,鸣冤!”
顾总督毫不犹豫地说道。
同时他战战兢兢地看着那锋利的剑刃。
遇上这样不要脸的他还能怎样?硬着头皮说你明明是叛乱?说你这尚方宝剑斩不了文官?更斩不了一个副都御使?那他就真要试试杨丰手中这尚方宝剑是不是锋利了!虽然这东西他怀里也有一把,话说这一把尚方宝剑斩另一把尚方宝剑是什么鬼?这大明的尚方宝剑制度,的确还有个漏洞,那一个人拿着尚方宝剑究竟有没有权力斩一个同样有尚方宝剑的?
“都堂真是嫉恶如仇啊!”
杨丰感叹着收起了尚方宝剑。
然后他看着旁边行军中的士兵们……
“兄弟们,你们都听到了,都堂老爷要为咱们主持公道,带着咱们进京去检举兵部的奸臣!”
他喊道。
“好!”
“大老爷真是好官!”
……
周围一片哄笑的喊声。
顾总督一脸忧伤的看着这些骄兵悍将们。
远处十几名骑兵的身影突然出现,但他们没有敢靠近,只是在那里看着,然后迅速掉头离开。
“杨大帅,你走不到京城,老朽落入你手中之事,最多今日清晨就会被前敌各军知晓,李光先可是带着家丁逃出城了,杨元,张世爵等人都有骑兵,各军加起来拼凑万余骑兵可得,其中不乏精锐家丁。
你手下都是步兵,就算脚程再快到天黑也最多走一百里。
走不到马驹桥就得被追上。
就算你再有万夫不当之勇,你这些手下终究挡不住骑兵,到时候千军万马一冲他们全完了,难道你还想一个人进京?你再能打又如何?如今也不是过去一员猛将所向无敌的时候,霸王再世也挡不住一枚炮弹,京城自从你走后,墙上早已经架满了大炮,你还想一个人闯进宫是不可能了。”
顾总督认真地说道。
“那你想说什么?”
杨丰说道。
“老夫承认这一局朝廷输了。
你放了老夫,老夫上奏陛下,就像你说的,将这件事归罪兵部假传圣旨,就在你这里写奏折,陛下是明白人,如今兵部新任尚书叶梦熊还没来,兵部事务由左侍郎李桢主持,到时候给他降罪就行。
再给你发一笔犒赏,你还是拿着银子回天津继续过你的日子。”
顾总督说道。
“哈,都堂,你可真狡猾。”
杨丰说道。
“杨大帅,既然你无意谋反,无非也就是求利,既然求利就不能做绝,如此朝廷也有个台阶下,你也得一笔犒赏,何乐而不为?”
顾养谦说道。
“可我就是要进京。”
“那你连马驹桥都走不到。”
“我为何要到马驹桥?我的部下的确是步兵,而且都是没打过仗的乌合之众,连火器都没有多少,在平地上的确挡不住骑兵,可是你似乎忘了,马驹桥旁边还有一个好的地方。”
杨丰笑着说道。
顾养谦一下子傻眼了……
“走,兄弟们,加快速度。”
杨丰扛起大刀喊道。
马驹桥旁边的确有个好地方。
傍晚。
夕阳的余晖下。
“杨将军,一天追杀一百八十里,贵部的确是精锐!”
杨丰站在一道年久失修的夯土城墙上,看着前面汹涌而来的辽东骑兵喊道。
为首的杨元阴沉脸看着他……
“不进来吗?”
杨丰笑着喊道。
杨元默默看着横亘面前的城墙,还有城墙后面密林,还有密林中间隐约可见的楼阁……
紧接着他掉转马头。
“来嘛,别走啊!”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