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伊克瑞大人,我该付出什么代价呢?”
伊莎贝拉看着眼前的这只小松鼠,试探性地询问道。
没有人知道伊克瑞究竟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似乎自人类有历史记录以来,它就一直在这片大陆上活跃着。
人们只知道,这个性格多变的小松鼠其实并不是松鼠,只是它偏好变幻成一只松鼠的模样。
人们也没法寻找它的踪迹,因为它可以变幻万物,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在误打误撞间,人们才能找到它。
寻找它的理由也十分简单——它能够有条件地实现人们提出的愿望。
所以,它也很乐意被人称为“了不起的伊克瑞”。
当然,所谓的“有条件”其实是双向的。
一方面,每一个愿望的实现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具体情况视其难度和伊克瑞的心情而定,而另一方面,伊克瑞的愿望总是“有条件”地实现。
虽然它的愿望总能够实现,可其愿望的提出者未必能接受美梦成真的结果。
曾经有人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伊克瑞,想要成为一夜暴富的土豪富绅。
他的愿望确实实现了,就在几个呼吸后,上空路过一个正搬家的绿龙,不慎将它大半的财富摔在了他的眼前。
而然后嘛……
欣喜若狂的他扑到了这堆从天而降的珠宝前,大声地称赞着伊克瑞的美名,而抬头便看到了绿龙凌厉的眼神。
巨龙嘛,总是贪婪吝啬相当记仇,别说是自家财富被某个蝼蚁触碰,即便是被瞄上一眼,对它们来说都是无可饶恕的重罪。
因而,知道伊克瑞存在的人们自然对找到伊克瑞分外狂热,可另一方面,他们同样在忌惮着虚无缥缈的代价。
没有人能猜到这份代价究竟是什么,也没人能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份实现愿望的代价。
恐惧,往往萌发于未知之中。
对伊莎贝拉而言,她同样心怀忐忑。
冥冥之中的直觉在告诉她,她将在巴地比拉里找到自己的归宿。
她顺着直觉的指引,来到了巴地比拉,也成功地找到了了不起的伊克瑞。
从见到伊克瑞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对的,她确实能够在这巴地比拉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只是……
她同样在迟疑与紧张。
代价。
一个捉摸不定的词语。
“代价?”伊克瑞瞥了一眼某个方向,抱着那根魔杖,身后的尾巴晃了晃,“唔,今天伊克瑞大人心情好,就不要你的代价了吧。”
说着,它有些抱怨地低声嘟囔了一句,“反正也就是顺手的事……”
只是,狂喜的伊莎贝拉全然没有听见它的后半句话,苍白的脸上终于涌现出了几分兴奋的红晕,甚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结巴:“真的……真的吗?”
难以描述此时她的心情,只是觉得被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包围着。
黑甲骑士站在她的身旁,无声地看着他的妹妹。
他只是看着,并未劝诫他的妹妹,也并未对妹妹即将到来的幸福感到高兴。
尽管他早已丢失了任何的感情。
他只是在想,在回忆。
出发前,那几位家族长老们满不在意的神态涌上心头。
他们并不在意伊莎贝拉的生死,也不在意这桩婚约是否实现,甚至并未派出任何人抓捕逃婚的伊莎贝拉。
仿佛整个家族,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件事。
一个是他,另一个是她。
他不去想回到家族后必定尾随其后的惩戒,不去想与此相关的一切,只想看看,妹妹所说的丈夫究竟是谁。
这是他唯一的执念。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梦里,我看见了他,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但知道他一定发着光……”伊莎贝拉语气缥缈,宛若梦呓。
不知不觉间,她变得有几分茫然,眼中空洞,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知道,他一直都在等待着我,而我……也在等待着他。
我看见了,我和他会有个可爱的孩子,在孩子出生那天,他会激动地热泪盈眶,他当然会喜欢我们的孩子。
我能感觉到他的拥抱,是的,他会抱着我,会温柔地哄我入睡……
我也听到了,哥哥,你能听到吗?孩子的哭声,洪亮,那是象征着新生,那是我们的孩子……”
往日的幻象在此刻尽数浮现于眼前,无穷无尽的画面堆叠着,杂乱无章的声音缭绕着,她的灵魂在不安地涌动,甚至在竭力挣脱**的束缚,渴望获得全新的自由。
也就在这时,自那遥远的天边突然闪耀着一点璀璨的金辉。
紧接着,那金辉不断放大。
在丛丛林木遮掩下的众人虽然并不知道头顶发生了什么,可他们依然心生了某种预感,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不多时,一道金光粗暴地砸穿了层层林叶,径自落在了伊莎贝拉面前。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宛若海啸般的狂风声,光是飞行间带起的风压,就足以吹动这片畸形生长的丛林,不少纤弱的植物甚至在这狂风中险些被连根拔起。
冷着脸的潘神先是瞥了一眼伊莎贝拉,又看了一眼伊克瑞,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伊莎贝拉。
“你,你,你就是我未来的……丈夫?”即便脸上激动的潮红尚未退去,可这时候的伊莎贝拉反而有些羞赧,低着头,不安地玩着手指,发出了比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