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啊,胆子太大了,无知无畏。”
毛主任语气沉重的批评着他们。
“是我工作失职。”老队长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你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心里那点粑粑道儿。”毛主任用手指了指何平和老队长,无奈的说道:“净给我出难题。”
何平见毛主任的态度,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思忖半天,毛主任叹了口气,“罢了,今天也跟你们说点政策上的事。”
原来从去年安省小岗村十八户农民私自分田到户后,从中央到地方都掀起了一场关于农业生产责任制的大讨论。直到今年三月份,安省一把手在向中央汇报工作后得到了中央的大力支持,这件事才算是定下了调子。
可中央现在对农村农业生产责任制的调子是定下来了,但讨论还远没有结束,估计至少要到年末才能结果。
这段时间内,任何关于农村事情都是非常敏感的,何平他们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办养鸡场确实是有些不合时宜。
何平忍不住插话道:“可我听说南方早就有这种情况了。”
“你说的情况我知道,那是江浙一带,那地方自古重商,我们平县的风气和那里是比不了的。”
毛主任搓搓手,“这样吧,养鸡场还是可以搞起来,但不能以私人为主体,必须是以集体为主体,生产大队占股必须超过一半。”
何平还想说话,被毛主任强势的挥手打断,“这个条件没有商量的余地,出了问题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何平悻悻的闭上嘴,感觉自己这些天来的努力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何平同志,你不要有情绪。如果这件事被有心人利用的话,搞不好就是一件牵连众多的大事件。”
毛主任见何平情绪低落,转变语气向何平解释道。
何平情感上无法接受,但理智告诉他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毛主任又接着说道:“既然是以生产大队为主体,那么养鸡场的建设和运营就不能单单靠何平同志,我们整个大队都可以参与进来,何平同志和相关的管理人员对外就说是以技术参股的形式占股,这也可以算是在政策落地之前对我们红旗公社的一次试炼。”
何平今天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官字两张口,被毛主任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当然,养鸡场的运营还是以何平同志为主。”
何平心里撇撇嘴,你是官你说了算。
这个年代没人可以质疑革委会一把手的决定,纵使何平身为穿越者,也无法反抗。
何平心想这样也挺好,自己不用操心养鸡场建造的事,最近赚的钱也可以省下来一大半,最主要的事不用担心政策风险,也不用担心养鸡场的经营问题了。
咦,这么一想,好处还真不少,自己貌似已经抱住了生产队的大腿,无论是队里的人力资源和物质资源都可以调动,想要把养鸡场运营起来还不简单?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盘子做的足够大,参与者才能分的足够多啊!
何平在这一刻悟到了做生意的门槛。
后世多少人卡在这一步,一辈子只能当个小商小贩。
毛主任定下了调子,后续的事情就好操作的多了。
说完这件事,老队长领着毛主任去水库视察。
何平也放下了心里的担子,回家安心的去带着小柱儿孵小鸡。
下午老队长送走毛主任,回来找何平和韩兆军商议。
最终确定,新的养鸡场由韩屯生产大队、何平、韩兆军共同按照各自占股出资建造,韩屯生产大队占股五成五,何平占股三成五,韩兆军占股一成。
翌日,老队长在生产大队院门前的打谷场上召开了集体大会,向生产大队的社员们宣布了这个消息,这一天何平见识到了老队长当了二十多年生产大队大队长的权威和号召力。
全体社员们几乎是全票通过了这项决议。
体制的好处就在于,一旦确定方向,集体将爆发出令人惊叹的执行力。
何平看着养鸡场场地内上百号人,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感慨不已,后世的中国也是靠着这些任劳任怨的劳动人民重新走上了世界之巅。
困扰着何平的建造问题早已成为过眼云烟,在这浩浩荡荡的劳动人民大军中,一切问题都是纸老虎。
下午大队就从公社拉来了一车水泥,红砖、铁丝网、木材所有材料在大队人马的努力下不费吹灰之力。
两天时间夯实地基,两天时间砌筑墙体,一天时间上梁上房盖,浇筑好水泥地面,再用一天时间隔出鸡舍,制作鸡食槽,一天时间围出养鸡场围栏。
一个星期时间,一座能够容纳养殖上万只鸡的养鸡场拔地而起。
没错,有了生产大队的加入,养鸡场的规模比何平预想的翻了好几倍,这就是依托集体的好处。
何平站在养鸡场简陋的大门前,心中涌现出万丈豪情。
原本他只是想钻政策的空子赚点小钱,让自己的生活过得舒服些,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却成就了这一份可能成为韩屯人民未来幸福生活起点的事业。
事业!
何平咀嚼着这两个字,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让他感到精神焕发,全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何平端详了老半天,总算想起来这个光秃秃的大门缺了点什么东西,好半天才想起来,还缺了个名字。
“老队长,给养鸡场起个名吧。”
“好,就叫韩屯养鸡场吧。”
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