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东被护在中间,二十名家将前后左右围的死死的。
秦晙在郑东右侧,程伯献在前,薛徽在后,眼看就过了永通门大街。
这条街也有七八十米宽,两侧种着杨树。但在前往归德坊的这条十字路口,两侧的树离得都很远。
这样郑东稍微放心一些,在一百多年后的长安天街,宰相武元衡就是被埋伏在树上的刺客射杀身亡的。
郑东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身旁的秦晙,话音未落,当的一声,程伯献连连后退。
秦晙上前扶住程伯献,“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没有,被我挡下了。”程伯献喘着粗气,“贤弟说的对,那厮就在坊门前那棵树上!”
众人顺着程伯献所指的方向望去,那是归德坊坊门南侧的一颗大槐树,约莫有个十五米高,但夜色如墨,谁也看不清那上面到底有没有人。
薛徽提刀上前,“我去看看。”
“兄长不可!”秦晙急忙叫住,“此人身手矫健,说不定已经换了位置,此时贸然前进,实为不妥。”
“秦兄说得对。”郑东也拉住薛徽,“先进屋要紧。”
一行人保持着队形,快速进了归德坊,疾步来到骆府门前,蔡小刀开了大门,“少爷,你回来了。”
“老爷在家吗?”郑东急忙问道,“还有那谢小姐现在何处?”
蔡小刀见郑东着急忙慌的,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慌乱间也支支吾吾的,“老...老爷...”
“哎呀,别说了,快带我去!”
进了大门,家将门在院中布放,四人转到二堂,见骆宾王正在房间里写字,郑东长舒了一口气。
骆宾王还没来得及问,郑东就跑到东跨院寻找谢瑜。
“别过去!”程伯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院中有别人!”
程伯献回头使了个眼色,薛徽立刻跟了上去,两人贴着墙根,摸了进去。
郑东被秦晙护着,站在走廊上观望。
不多时,只听得东跨院中当当两声,紧接着就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郑东很是担心,但有不敢过去,“秦兄,要不你过去看看吧?”
“没事,伯献他俩有万夫不当之勇,这种蟊贼不在话下。”
忽然,一阵惨叫声传来,秦晙一个箭步冲了进去,郑东也紧紧跟上。
东跨院中,一名身穿劲装的黑衣男子,正躺在地上哀嚎,东侧的院墙上,一只脚印清晰的印在上面。
门廊的柱子上,斜斜的插着两支弩矢。
房间的门半掩着,里面的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郑东走近了才发现,躺在地上那人,一条腿从膝盖以下,被齐齐的斩断,血流遍地,胸前也被划了一刀,但伤口并不深。
“这是薛徽的手笔,只有他的刀法有如此的力道。”秦晙冷静的分析,“他们俩应该是去追另一个了,如果我没猜错,跑掉的那个,就是坊门前射箭之人。”
秦晙从廊柱上拔下那两支弩矢,在手里掂了掂,又从背后掏出另外两支来,“这两支弩矢,和方才通济河边,坊门前的两支一模一样,应该出自一人之手。”
“好快的速度,居然能先我们一步到坊门前设伏。”程伯献从墙外跳了进来,“这次又让他给跑了!”
薛徽拎着刀走到断腿那人身边,“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此行刺?”
那人依旧苦苦哀嚎,薛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没问出一个有用的字。
郑东与秦晙一起,进房间搜寻了一番,点上了蜡烛,发现谢瑜趴在桌子上,秦晙试了试鼻息,“晕过去了,看样子像是中了mí_yào。”
另一边的墙角里,躺着两个丫鬟,秦晙试探之后,也都没什么大碍。
郑东大概能猜到是谁了,但目前还没有证据。
“今天要谢过几位兄长了,若非如此,小弟估计已经横尸街头了。”
“你我兄弟,客气什么。”薛徽笑的爽朗,“只是这厮,你打算怎么处置?”
“送到县衙去吧,我这里也不方便动私刑。”
程伯献在那人的好腿上跺了一脚,“贤弟不用担心,按我大唐律法,就是杀了他也没事!”
这一点郑东是知道的,按唐律,“诸夜无故入人家,笞四十。主人登时杀者,勿论。若知非侵犯而杀伤者,减斗杀伤二等。其已就拘执而杀伤者,各以斗杀伤论,至死者加役流。”
但郑东不打算那么做,能在京城中刺杀一位刚刚封爵的开国男爵,说明此人必定事有组织,有计划的,而且定然不止一个人。
郑东虽然大概能猜到对方的身份,但目前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强大,不足以和敌人硬碰硬,郑东觉得把这种事交给官府来做,要更加合适一些。
秦晙叫来家将,给那人处理了一下伤口,简单包扎一下,连夜送去了洛阳县衙。
时任洛阳县令的,正是去年随李孝逸一同平定徐敬业叛乱的监军魏元忠,因平叛有功,升任洛阳令。
洛阳令作为京县,相当于汉朝之京兆尹,作为首都的市长,其品级和权力都是很大的。与西京长安之万年县、长安县、以及晋阳县等,其县令都是正五品上的高官。
当魏元忠穿戴整齐来到衙门时,郑东等人也刚好把那断腿之人带到了大堂。
在听完郑东的诉状之后,魏元忠不敢怠慢,立刻将犯人收押,并向郑东保证明日就展开调查。
回到归德坊,谢瑜也已经醒了过来,“郑大哥,我这是怎么了?”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