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嘉反应极快,拉住了要起身回答的崔日用,后者向顾永嘉投去疑惑的眼神,之间顾永嘉缓缓站了起来,
“敢问郑先生,下一次考试是什么时候?”
崔日用等人也反应过来,都张大眼睛看着郑东。
郑东轻笑一声,“这个嘛,你们这个阶段,一年一次考试。”
“那岂不是要我们一年内都要任你摆布?”
“那倒不是,学校的规章制度不是我一个人定下的,而且我也没有权利任意改动。”
顾永嘉炸了眨眼,“那先生为何要限定在下次考试之前?”
“因为每一次考试,你们都有可能因为某一个方面的才华特别突出而被朝廷征召。”
郑东走到讲台上,“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学校会继续为你敞开大门。”
“那好,我没问题了。”
郑东示意顾永嘉坐下,然后双手撑在讲桌上,望着教室里的八个人,“我的话讲完了,还有谁有问题?”
半晌,没有人出声。
“那我就提问了。”郑东清了清嗓子,“问,为什么成熟的果子会掉在地上,而不是往天上飞?”
“嘁...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深的问题。”杜阳成冷笑道,“这还用问吗?”
郑东伸出手臂,“那就请杜公子给我们解释一下。”
“因为果子熟了,瓜熟蒂落,当然会从树上掉下来。”
“你这是答非所问。”郑东摇了摇头,“我也知道瓜熟蒂落,但为何熟了的果子就一定往下掉,而不是往上飘呢?”
“这...这...”杜阳成挠了挠头,“因为果子很重?”
“你自己都不敢肯定的答案,又怎么会是对的呢?”
郑东环视一圈,“有没有哪位能解释一下?”
众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连杜阳成也没了方才的不屑。
这些人平素里大多数读的都是五经一类的书,要么就是《左传》一类的史书,很少有钻研自然科学的人才,更别说对于苹果落地这种自然现象进行深入考究了。
因此,在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像张衡、祖冲之、沈括、郭守敬那样的科学人才,远没有像屈原、三曹、李杜、柳苏欧辛那样的诗文人才来的多。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历朝选官制度,另一方面则是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带来的结果。
这样的人才培养,对于社会的发展是极不平衡的,因此中华民族的灿艺复兴之后被西方人奋起直追。
郑东知道,想要靠他一个人,一辈子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称霸全球的宏伟目标的。
那么恢复先秦时期百家争鸣的景象,培养适合社会发展的科学人才,才能将郑东所拥有后世文明成果,转化为能够应用于当下的知识成果。
讲台下,那八个年纪不等的学生正坐在桌子前,愁眉苦脸者有之、眉头紧锁者有之、仰头望天者亦有之。
郑东偷眼看了看张说、苏颋二人,两人正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就这一点,郑东自认为自己抛出去的这个问题,已经勾起了这二人对于自然科学的兴趣。
过了许久,于氏兄弟的老大于德润才小声的问道,“先生,您刚才问的问题,也是算术一道吗?”
“有些关联。”郑东向于德润报以鼓励的眼神,“我不妨告诉你们,算术是许多自然科学门类的基础,只有学好了算术,才能在其他学科上有所建树。”
有于德润领头,其他人也都放心提问,一时间七嘴八舌。
“一个一个问。”郑东拍了拍手,然后指着方才发言最活跃的于文滨,“于文滨,你先说。”
于文滨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先生,什么是自然科学?”
“问得好!”郑东面带笑意,示意于文滨坐下,“《道德经》中说:‘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张天师有言:‘自然,道也’;任真子说,‘自然者,内无自性,外绝因待,清虚玄寂,莫测所由,名曰自然’。”
“自从圣祖太上玄元皇帝提出‘自然’这个说法以来,历朝历代对于这两个字的注释不下百种。”
“但今天我所说的自然科学中的‘自然’二字,则比前人的注释更为通俗易懂。”
“所谓自然,就是我们身边乃至整个宇宙一切事物的总和,那所谓自然科学,就是研究整个宇宙中所有事物和现象的一门科学,包括我刚才说的瓜熟蒂落,还有你们身边看得见看不见的,都可以是自然科学的研究对象。”
苏颋站了起来,“先生,那什么是科学呢?”
“这也是一个好问题!”
郑东庆幸自己选择了理科,要不然还真没法把这些知识记得那么清楚。
“科学有两种解释,其一是指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一个有序的知识系统,也就是说,科学是已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识。”
“这...”众人听得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郑东担心他们知难而退,急忙解释道,“科学就在我们身边,比如我们熟知的太阳东升西落,这就是已经被检验过无数次的一个科学道理。”
有两三个人点了点头,郑东又接上一个,“再比如说,东汉张衡在《灵宪》中说,月亮本身不发光,而是反射太阳的光芒,并且通过观测得出了月蚀起因于地遮日光,月绕地行且有升降的结论。”
“现在我们站在前人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