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刘尚的手上,也沾了李思诲的血?”
“叔父,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当初张全向我们招供,说刘尚和徐飞互相勾结。如今刘尚已死,徐飞也被我们抓到,现在再把张全叫来,他定然会把之前没有说完的话说出来的。”
“有道理,这就叫他过来吧。”
不移时,张全进见。
“张全,我问你,在上次你跟我坦白之后,这几日有没有想起什么话,还没有对我说的?”
“大人,小的不知道您想知道什么。”
“本官就是想知道,你家主人,李思诲李参军,到底是怎么死的!”
扑通一声,张全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大人,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啊。”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慌什么!”
“本官再问你,你家老爷上吊那天,你在哪里?”
“回大人,小的就在府上。”
“那李参军死之前,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有!有!我家老爷游船回到家之后,刺史衙门就来人探望了。”
“刺史衙门,指的是什么人?你的第二任主家吗?”
张全点了点头。
“他们来了之后,你可知道他们与李参军说了些什么?”
“这,小的不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把话说完!”
“只是我听到他们似乎因为什么起了争执,刘刺史走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看。”
“哦?竟有这等事?”
狄仁杰疑惑的看着郑东,后者摆摆手让张全出去,然后走到狄仁杰旁边说道,“叔父,你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
“你还记得我今天跟你说的,审问胡福得到的结果吗?”
狄仁杰不说话,平静的看着郑东,后者接着说道,“当时他说,徐飞想要让他去给李参军投毒,用的理由就是李思诲已经调查到了徐家的底细。所以,小侄猜测,刘尚和李思诲之前的争执,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方面的事。”
“说下去。”
“叔父,我们先设定一个条件,那就是李思诲是朝廷派来暗中调查徐敬业的余党以及相关事情的,然后我们再一步一步往下推。”
“不错的想法,你接着说。”
“有了这样一个假设,我们就可以通过李思诲被杀一事,来断定他已经查到了什么,而正是因为他查到了什么,才被凶手杀人灭口的。”
“那他到底查到了什么呢?”
“我们先假设,他查到了徐园之中藏有大量的金银,以及徐敬业余党徐飞和扬州刺史刘尚之前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正当他要上报的时候,他的行动却被徐飞和觉察,徐飞则立刻和刘尚等人商议这件事。刘尚一开始,肯定是不主张杀人灭口的,所以他选择前去和李思诲交涉,当然,结果可想而知,李思诲定然拒绝了刘尚开出的任何条件,反而把刘尚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样一来,刘尚肯定也不愿意了,于是将杀人灭口的事情交给了徐飞来办,此时的徐飞,还是一个存在于黑暗中的人,除了调查到他的李思诲以及刘尚等人之外,还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因此他去做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情最合适不过了。但徐飞一开始也不打算亲自动手,于是他找到了胡福,谁曾想胡福还存有一丝良知,拒绝了徐飞,因此徐飞只能自己动手。
“李思诲被杀死之后,刘尚为了掩盖此事,便借着端阳节大雨之事,编造了李思诲不敬神明,被鬼神索命这种无稽之谈。之后的事情,就能很清晰的看到了,刘尚和徐飞暗中勾结,一个为了报仇,一个为了金银钱财。秦彦杰在这个案子中,不能算是和徐飞平起平坐的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冤大头,抑或是一枚棋子,一枚让徐飞试图控制杭州方面的棋子。
“秦彦杰的作用,自然没有徐飞想象的那么大,究其原因,大概是秦彦杰本人只是一个看家护院,平平无奇的下人罢了。他没有徐飞那样的眼光,甚至没有徐飞那样的野心,当然,也没有徐飞那样的狠毒。
“这一点,从谢维桢和刘尚两个人的不同结果就可以看出来。秦彦杰虽然想要掌控谢家,但他还没有那个胆子去直接杀了谢维桢;但徐飞在得知刘尚暗中给我们通风报信之后,竟然直接下手,将他和江弘仁斩首于闹市口,这恐怕是我朝第一桩如此骇人听闻的大案了。
“在我们来到扬州之后,徐飞本来以为我们只是走个过场,却没想到叔父竟然是一尊大佛,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叔父的明察秋毫让徐飞开始慌了,于是他一边布下迷阵,一边前去联络秦彦杰。但徐飞没有想到的是,秦彦杰对杭州刺史詹穆思的控制力太低了,以至于我和谢维桢一到杭州,秦彦杰就被我骗到刺史衙门并且抓了起来,这让徐飞没了帮手,便又潜回扬州,准备再徐园中设伏。
“徐飞确实聪明,他在回扬州的路上,还不忘找人在运河上截杀我,不过被我施巧计给骗过去了,这也让我顺便替运河两岸的百姓剿了一窝水匪。”
“哈哈哈哈....”
听到最后,狄仁杰放声大笑,“你一说到这,老夫就想笑,你说说你,真是谎话连篇,连这种穷凶恶极的匪徒,都被你骗的团团转。如果让你去当个山贼,估计连当地的刺史县令,都会乖乖听你的。”
“叔父言重了,小侄哪有那么厉害。”
狄仁杰双手扶着椅子的把手,来回搓动,“你这个假设很完美,但还是缺少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