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半会儿,下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詹穆思再度开始踱起步子,
“此事确实难以处理,既然你说太后对骆宾王颇有青睐,那本官暂时就不对他用什么邢了。但问案还得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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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前,刚刚被关进县衙牢房的郑东已经没有在大堂上那样心惊胆战了,走到这一步,反而平静了下来。郑东看了看一旁的骆宾王,走上前去,打算先问问师父的想法,
“师父,现在我们怎么办?”
“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骆宾王看着郑东,颇为难过的说道,“当初为师就不愿意带着你一起来,但你执意要跟着为师,如今到了这一步,为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郑东略一思索,把骆宾王拉到角落里,低声的说道,
“师父,依徒儿看,此事尚有回转之地!”
“哦?如何回转?”
“师父,方才这钱塘县令张誉升的神色言辞你还记得吗?”
骆宾王点点头,“那又怎么了?”
“师父你想,抓到叛军,特别是像师父这样重要的人物,明显是大功一件,但张誉升却似乎有些顾虑。依徒儿看来,这张县令是怕惹火上身,才迫不及待的要把师父推给上一级的刺史府!”
“非也,他这个钱塘县是个附郭之县,这种事情肯定是要上报到刺史府的!”
“不一定,张誉升作为县令也有具折上奏之权,但他却放弃了这个大功,所以,徒儿猜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而且,就算上报到刺史府,这杭州刺史肯定也不敢擅专,定会把师父送到李孝逸的军中或者神都洛阳的!”
“嘶~~”骆宾王吸了口凉气,“你是说,这杭州城的官吏都不会直接动刀子?”
“嗯!”郑东狠狠地点点头,“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嗯,此言有理!”但骆宾王还是有些疑惑,“但如果杭州刺史当堂问案,为师要怎么回答呢?”
骆宾王见郑东此时临危不乱,有条不紊,俨然把自己这个徒弟当成了主心骨。
“师父一定要态度坚定,认为自己和徐敬业的叛军没有关系!”
“这怎么能行,说出去他们肯定不会相信的!”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会相信,之所以让师父缄口不言,就是为了激怒这个杭州刺史。一旦这个杭州刺史要发火,肯定会有懂事的站出来拦着的!”
郑东想了想,觉得此时武则天赏识师父的言语应该已经传出来了,而且他认为,这偌大的杭州城中,定然会有一两个有识之士。
不过,这样做依然是在赌博,到底有多少把握郑东也不敢说,所以在师父面前,郑东把话说到十分满。
“那如果没有人出来阻拦,杭州刺史一气之下要把你我二人砍头的话,该当如何?”
“绝对不可能!”
“你为何这么肯定?”
“我在赌!”郑东见瞒不过师父,只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赌这个杭州刺史没有那个胆量!”
“你…你这不是玩命吗?”骆宾王欲哭无泪,指着郑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师父有什么好方法吗?”
“呃……”骆宾王被问住了,“好吧,为师如今也确实想不到什么好计策了!”
“那就是了!”郑东仿佛一个小大人,来到垂头丧气的骆宾王面前,“不过还有一点,师父一定要把握好力度!”
“怎么说?”
“就是,如果真的有人拦住了杭州刺史的怒火,那师父也得对得起人家的一番好心,顺坡下驴就是了。”
“怎么个顺坡下驴?”
“就是承认《讨武曌檄》是你写的,但不承认这是你的主观意识!”
“主观意识又是什么?”
“这么说吧,师父到时候就说,这篇檄文是徐敬业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写的,一旦写的不好就要挨打,这才被迫写出来的!”
“这…这能行吗?”
“肯定能行,师父好好酝酿一下,把自己当成受害者就行了!”
“这岂不是要让师父装成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那师父现在和我商量这些计策是为了干什么呢?”
郑东一语道破,骆宾王闹了个大脸红,在骆宾王头上敲了一下,笑骂道,
“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敢取笑师长了!”
郑东也跟着笑,接着说道,
“师父你做了那么多年的官,应该知道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吧!”
“嗯…”骆宾王点点头,“既然如此,左右也没有好计策,为师就听你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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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穆思从后堂出来,再次坐在了大堂上,威严的望着堂下的骆宾王。
而骆宾王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刚刚缓过来,还在那里喘着粗气呢!
方才见到詹穆思扔出令牌,骆宾王都以为自己必然要受些皮肉之苦,然而汤璞森把詹穆思拉到后堂这一举动,让骆宾王又惊又喜,瞬间就对郑东的话信了七八分。
詹穆思拍了下惊堂木,果然继续问道,
“骆宾王,方才汤长史已经把你的谋反情状合盘说与本官听了。本官问你,现在你可知罪了?”
“草民知罪!”
“速速招来!”詹穆思虽然为骆宾王态度的转变所疑惑,但职业习惯让他立刻说出了这句话。
“草民承认,《讨武曌檄》那篇文章,是我写的!”
“就这?”
“就这!”
“那你参与谋反一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