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詹穆思依照邓珢之计,分别让三个人用送出了三封不同的信,最终送达洛阳的这封真正的奏章,其实只用了一纸信封,连火漆的封印都没有盖。
当武则天从小太监手中接过这个信封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这是一州刺史送上来的表章,信封表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了,显然送信之人一路上跑的匆忙,连信封被弄湿了都不知道。
武则天把信封放在御案上,让一旁的小太监打开信封,把信取出来,太监小心翼翼的把信封撕开,又将信取出来,摊在案面上,才缓缓退到一边。
武则天先看了末尾的署名和印鉴,回想一下杭州城诸长吏,确定了这五个人的身份无误,印鉴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才开始从头看这封奏章的内容。
奏章很短,但内容却令武则天兴奋,那个把自己骂的狗血淋头的骆宾王,居然被活捉了!
哈哈哈哈,武则天在心中大笑,脸上也不由得露出愉悦的表情,堂下的武三思和刘祎之见状,也放下了悬着的心,都暗暗呼了一口气。
武则天开口问道,
“黑齿常之的大军到哪了?”
武三思迟疑了一下,连忙拱手,
“回禀太后,昨天奏报,大军已过豫州,现在应该已经到颍州了!”
“立刻给黑齿常之传令,让他分出三千人,南下杭州,将骆宾王押回神都!”
“遵命!”武三思不假思索的拱手称是,又立刻反应过来,看向一旁的刘祎之,刘祎之也看了看武三思,两人都面露喜色,刘祎之先拱手问道,
“太后,骆宾王抓到了?”
“哈哈,抓到了!”武则天抑制不住满脸喜色,笑着把手里的奏章递杭州刺史的这封奏章拿给两位大人看看!”
两人接过来,凑在一起迅速浏览了一遍,旋即拱手称贺,
“恭贺太后抓到逆天反贼,我等为太后贺,为大唐贺!”
“哈哈哈,好!好!好!希美,此事就交由你去办,记住了,要把这个骆宾王完好无损的送到朕面前,不要有任何的闪失,明白吗?”
希美是刘祎之的字,听到武则天给自己下令,连忙跪在地上,高声叫道,
“遵命!微臣明白!”
武则天略一迟疑,朝武三思说道,
“承愿,你先退下吧!”
武三思知道太后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对刘祎之说,一想到自己作为亲侄儿却不如他刘祎之,武三思心中就愤愤不平。
但太后明白下令了,他也只能照做,于是朝武则天拱手,说了句“微臣告退”就起身退出了大殿。武则天又让左右宫人都退下,这下整个殿内就剩下武则天和刘祎之君臣二人了。武则天开口问道,
“希美,你可知我单留下你是何缘故?”
刘祎之其实大概猜到了,但却开口说道,
“微臣愚钝,还请太后明示!”
“你还记得朕是怎么说这个骆宾王的吗?”
刘祎之想了想,应该是十月初五那天,扬州叛的消息刚刚传来,他和众宰相一同面见太后时发生的事。
那天武则天看到了骆宾王所写的惊天骂文《讨武曌檄》,竟然没有生气,反而对骆宾王文采大为赞赏,于是刘祎之拱手说道,
“微臣记得,那日太后见那檄文,曾夸骆宾王文采斐然,还以其流落不偶责怪臣等。”
“嗯,朕是这么说的!那你该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吧?”
“微臣明白了!”
“好,你记住,这件事不能声张,而且要速度快,不能让李孝逸等人登先,否则以魏元忠的性子,定会把骆宾王一并斩首!”
“是,微臣立刻去办!”
武则天朝刘祎之点点头,后者弯腰长揖,缓缓退出了大殿。出了殿门,刘祎之就往外疾走,却在宫门出被武三思拦住,
“刘侍郎且慢!”
“武尚书何事?”刘祎之虽然对武三思没有一丝好感,但碍于武三思是太后的亲侄儿,也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无礼,如今被他拦下,只好站定身子,开口问道。
“今日乃是在下贱诞,家中已经备下薄酒,还望刘侍郎能来寒舍赏光啊!”
刘祎之略一思索,觉得这事不能拒绝。这武三思今年才三十六岁,突然办一场寿宴,必定有什么阴谋,如果自己拒绝,必然会遭到记恨,于是刘祎之略一拱手,微笑着说道,
“承蒙盛情相邀,在下定会前去讨一碗寿酒喝!”
“好,在下专等侍郎!”
“告辞…”
看着刘祎之远去的背影,武三思的脸上露出一抹不了察觉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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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李孝逸两路大军一路自西向东跨境盱眙,一路自北向南经洪泽湖,两路大军在高邮县西北部合兵,向固守在下阿溪的徐敬业部进发。
当天晚上,李孝逸觉得叛军肯定以为自己刚刚来到,只会安营扎寨,李孝逸则想给叛军来个出其不意。
于是派后军总管苏孝祥领兵五千,打算趁着夜色偷渡下阿溪,奇袭徐敬业。
却没想到徐敬业的军师魏思温早有防备,令韦超率兵埋伏在岸边的芦苇丛里,趁苏孝祥部半渡溪水的时候,猛然袭击,苏孝祥身中数箭,落水而亡。
后面一半的士兵见情形不对,连忙退了回去,已经在水面中央的官军却退无可退,在果毅都尉成三郎的指挥下奋勇向前。
抵达南岸时,已经只剩两三百人跟着成三郎了,成三郎率军左右冲突,士兵死伤大半,终究不能突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