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都没有发作过的家庭知道了自己女儿去世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真悲愤还是假难过,堵在官府面前要他们给自己一个说法。
官家子弟倒也就罢了,在外面做做样子也不敢真的做什么,但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就不一样了,本就是受了生活的压迫,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根算是救命稻草一般的东西,当然要紧紧的抓住。
其实这种事是很没道理的,这些女子失踪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他们来报官,如今官府找到了她们的下落一个个争着抢着要官府给一个说法,先不说这事到底和官府有没有关系,就是他们这种泼皮无赖的性子就让人十分头疼。
偏偏这些人又动不得,他们怎么说也是经过“丧女之痛”的人,若是做的不好也就是寒了百姓的心。
但你说要是真给了他们抚恤的钱,那对其他的家庭又怎么交代?只有几个倒也就罢了,关键是现在一查出现了上千个失踪的女子,这上千户家庭先不说是不是真的失踪了女儿,若是浑水摸鱼的也混进来了呢?
他们当朝廷是什么?救容所还是补给站?
为此皇帝也不得不给下面的臣子施加压力,就算暂时找不到真正的凶手,至少也用点什么东西来堵住悠悠众口,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了,这群文臣的嘴皮子最是利索,黑的也能给他们说成白的。
这些事闹的沸沸扬扬的,清欢就是想不知道都难,她也只能感叹一声人心难测。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百姓都是这种泼皮无赖,蛮狠不讲理的人,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明白事理的,只是常常跳出来的人都是这种异类,所有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格外的明显。
玄冥到底是水神,又有清欢一旁协助,如今天下勉勉强强也算恢复了正常,只是经过如此大旱,一时间要想完全恢复之前的盛况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了。
而百姓解决了温饱问题,自然也有功夫去管其他的闲事了。
同时燕王也有了借口重新插手朝廷政事,皇帝心里虽是极为不喜,但是碍于他的势力也不得不暂时屈服。
好在燕王一直没有太大的动作,他主要的目标都放在了找到凶手之事上,可是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
燕王名声在先,皇帝不得不防,民间是一场腥风血雨,朝廷之上又何尝不是一场场弥漫着硝烟的战争呢?
不过这些事和清欢都无关了,她只要守好她的夫君就可以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天衡子有些怪。
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怪,但就是感觉他和平时不一样了。
比如说天衡子向来不会在别人面前主动亲近她,现在居然也会给她擦汗了,有时候还会温言细语的问她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对面玄冥灼热的目光让清欢尴尬到了极致,最后她把天衡子有些反常的行为归纳于吃醋。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清欢对天衡子的反常也感到了十分的受用。
旱情刚刚有所缓解,天衡子就带着弟子去寻找女魃的下落,但这女魃藏的极深,到现在也没有一丝动静,应龙给的玉佩也始终没有什么反应。
这让清欢很挫败,她一度怀疑女魃是不是已经离开这地方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旱意让她知道,她错了,女魃还在。
算算时间,他们已经在这里耗了快半个月了。
半个月都没有查到女魃的消息,清欢抱着一个枕头不住的吐槽:“这女魃是刨了人家的坟进去了吗?怀阳城内外我们都要翻遍了,就是找不到这个女魃的藏身之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天衡子正拿着一杯糯米酒进来,听到清欢的话眼睛一亮:“清欢,你方才说什么?”
清欢的鼻子可灵了,天衡子才刚一进来就闻到了他手里的酒香。
她不喜欢喝烈酒,只喜欢喝那种酿的甜甜的果酒,或者就是醇香的老酒,至于这糯米酒,她还真是第一次喝。
“没什么没什么。”清欢现在满脑子都是天衡子手里的酒,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管其他的事?
天衡子将手里的酒往后一藏:“就只有一杯,你若是告诉我你方才说的话,我就把酒给你,你若是不说……我便倒了。”
清欢急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这么好的酒千万别浪费了呀。”
天衡子这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清欢想了想:“我好像说了……那个女魃是不是去刨人家祖坟了,然后自己住了进去,我们才会找不到她的。”
天衡子有些激动的说道:“是啊,坟里我们还没找过呢!”
秉着对死人的尊重,他们从未细探过坟堆,那女魃是僵尸的始祖,住在坟堆里定然对她恢复伤势有利的多,想到之前弟子发现的那个坟,天衡子心里大动。
女魃到底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可能随便找个坟堆就躺进去,而城主府又是个有猫腻的地方,如此看来,那女魃很有可能就是在那个弟子发现的墓里了。
清欢则是惦记着天衡子手里的酒,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洒了,所以她也没有往深处想,只是觉得奇怪,知观居然连人家的祖坟都不放过,男人啊男人。
天衡子见清欢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酒杯,主动将酒递给了她:“这是隔壁的人给我们送来的,说是怀阳城的风俗,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要喝一杯糯米酒的,因为我们是道士不能饮酒,所以只给了我们这么一杯,今年旱情又才过去,所以他们自己也没什么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