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了自己一把之后,李多多眼前的一切并没有消失,肉疼的感觉也格外真实。
而就在李多多一晃神的功夫,她的抠搜爹已经将那一百两银票和那头小毛驴笑纳了。
“……哎呀,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件事我都全忘了,难为你父亲还惦记这么久,对了,你说你父亲已经……”
“家父经了那场磨难之后,身体大不如前,这些年时不时病痛缠身,已经于去年病故了。”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让人痛心啊!唉……”李福禄抬手抹了抹眼睛,拉着那年轻人的手不断叹息,看起来情真意切。
年轻人的眼睛也湿润了:
“如今侄儿在这世上再无亲人,自父亲去后,就牢记他老人家的嘱托,出门寻找恩人报恩,好不容易才找到李世伯您啊……”
“贤侄受苦了,这次一定要多住些日子……”
李福禄扶着腰,带着那个年轻人亲亲热热地一起进了门。
年轻人也很有眼色,见李多多站在原地不动,就赶忙上前,扶住了李福禄的手臂,一起走到了堂屋。
菜瓜娘和钱月则是忙着去泡茶拿点心,一家人忙了起来,只留下了冷眼旁观的李多多。
抠搜爹这也真是豁出这子虚乌有的事情说得跟真的一样。
但是亲爹啊,你怎么就没想想,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能这么准地砸在您头上?
钱月端着点心从厨房走出来,看见李多多,眉眼间都是笑意:
“多多可真行,说什么来什么,真是咱家的小福星!”
望着高高兴兴的嫂子,李多多心情很复杂。
从来就没走运过的她总觉得这会儿的福气像是披了一层糖衣的炮弹。
看着是好福气,但谁知道里面包着什么祸事呢?
她捧着脸坐在院子里开始发愁,想着自己要不要离家出走,孤老终生算了,免得又给这家人带来麻烦。
李大宝带着请来的大夫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小妹一张小脸都皱成了苦瓜,看起来忧心忡忡。
“多多怎么了?是不是咱爹骂你了?没事儿,等咱爹的腰好了,他就知道咱们是为他好了。”
“不是的,哥,是有个生人跑咱家来了。”
“生人?咱爹让人进屋了?”
不用李多多再多说什么,李大宝立刻就警惕起来。
爹向来谨慎小心,为了防止有人惦记这点儿家财,根本不会随便让人进屋子,这也包括他。
可现在,一个陌生人就这么进去了?
李大宝想了想,带着大夫就进去了:
“爹,大夫来都来了,您看不看,我都得付诊费。”
这……抠搜的李地主只好妥协。
大夫很快就给出了结果,李福禄这是常年劳累造成的腰伤,除了吃一些活血化瘀的药之外,只能是好好保养,什么重体力活都不许再干了。
李大宝点头:
“爹你这些年的确是辛苦了,以后家里大事都交给我来干。”
“交给你?你们这都不是过日子的料子!”
李福禄连连摇头,在他看来,家里大事都交给儿子,那就等于是自己失去了在这个家里的话语权,李家勤俭节约的规矩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李福禄打发了大夫,安顿了那个年轻人,就召集一家人说话:
“吃药费银子也就罢了,不干活可不行,这些江湖郎中就是骗人的,不能信……”
“爹,人家王大夫可不是什么江湖郎中,你还是听王大夫的,不要再操劳了!再说了,现在多了头毛驴,磨豆腐这个活儿我带着娘和钱月也就干了,你没事多歇歇。不过……”
李大宝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拴着的那头小毛驴,神色凝重了几分:
“爹,你弄清楚这个人的来历没有?”
李大宝和李多多一样,压根儿就不相信自己的抠搜爹曾经对人有什么恩。
李福禄尴尬地笑了两声:
“这个……虽然时间久了我也记不清了,大概,可能,或许是有的吧……”
“爹,这种便宜咱们不能占!天底下没有白白掉银子的事情!”李大宝一看老爹这样子,就急了,“这人来历不明,出手又这么大方,肯定是有什么企图!”
“大哥说的对!”
李多多赶紧敲边鼓,抠搜爹被银子冲昏了头脑,总算大哥还很清醒。
李福禄却看了一眼李多多:
“你别跟着凑热闹,他来可不只是送银子的,他还跟你有婚约。”
“什么?”
李多多一双大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咋滴,天上不光掉馅饼,还掉婚约啊?
这馅饼在她眼里俨然就是陷阱,这婚约又是什么鬼?
菜瓜娘也慌了:
“孩儿她爹,咱们多多可不能乱许人家!”
小女儿脑子不太好使,一家人是为她的将来发愁,可也不能随随便便把小女儿嫁给个不清不楚的人吧?
李福禄看着老伴儿满脸的“你要卖女儿”,气不打一处来:
“我是那种随便给多多找人家的人吗?这个婚约,也不是人家胡乱捏造的。话说他要是不提这婚约,这事儿也就稀里糊涂的了,但是他提起来这婚约,我倒是想起来他爹是谁了。”
“你还真救过人?”菜瓜娘瞬间对自家的抠搜丈夫刮目相看。
“这……也说不上救人吧。”
夕阳西下,李家人破例没有下地干活,全都窝在屋子里听李福禄回忆当年。
据李福禄说,十年前他的确给一个人请过大夫,但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