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景方子上列的都是常用药材,城里药房均有得卖。只是,药的种类有些多,一样样称量包裹甚是麻烦。
耿浩急得抓耳挠腮,终于拿到了药材,扔下一大把钱,顾不得店家在后面不停地喊“钱给多了”,撒腿就往回跑。
耿浩一路跑回“驻荆办”。
张仲景将几样药材放进药杵臼,细细捣磨。
“我来,这种粗活我来。”耿浩赶紧上前帮忙。
张仲景没说话,把药杵递给耿浩,又挑拣几样药材,放入药罐里煎制。
药材准备就绪,张仲景取出几枚银针,分别扎入病者几处穴道。又取出一个小瓶,将一些药水倒入耿浩捣好的药材中,搅拌在一起,捻成几粒小药团,一一敷在针刺的穴道旁边。
教授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耿浩嘴里轻轻“啧”了一声。
教授将食指竖在嘴边,示意耿浩不要打搅张仲景。
耿浩冲教授做个抱歉的表情。
“不碍的。”张仲景敷好药,接过教授递上的手巾,轻轻擦拭手上的药渍。
“张医圣啊……”耿浩忍不住开口。
“千万不要如此称呼,张某惭愧,叫我张机即可。”
“那哪成啊,我再没礼貌,也不敢这么说话啊。”
张仲景笑笑,不再计较耿浩怎么称呼了。
“医圣啊,我觉得您和华老爷子不愧为神医,你们治病的方法都很像呢。”
“哦?你见过元化先生如此处置?”
“是啊,针灸、敷药都是一样的程序呢。”治疗孙策时,耿浩曾经给华佗打下手,印象颇深。“不过,华老爷子那次用的针比您用得多。”
“哦……”张仲景恍然道,“你定是在江东随元化先生诊治过那个人吧?”东吴一直保密着孙策的伤情,因此张仲景没有直呼孙策之名。
“嗯嗯,医圣您厉害,我就是帮华老爷子打打下手。”虽说是打下手,但耿浩觉得给华佗打下手,也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张仲景点点头:“江东病者较这位严重许多,元化又是初次施治,要更加谨慎,因此才要兼顾多处穴位,使用更多银针。”
“那这次用的针少,说明病情轻些呗?”
张仲景点点头,转身观察病者情况。
“啊……”病榻上的校尉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可以了。”张仲景伸手拔出银针。耿浩立刻拿起手巾,熟门熟路地打起下手,擦拭敷在穴位附近、已经变得稀滑的药团。
张仲景取过药碗,将药汁慢慢灌入病者口中。
“好了,如此早晚服药,三日之后,应可痊愈。”张仲景放下药碗,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太好了,唉,襄阳城里的大夫太不中用了,要不是遇到医圣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耿浩蹲下来帮张仲景收拾东西。
“医圣啊,这个兄弟确定没事了吧?”收拾完东西,耿浩仍旧不大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毒素已除,他不会有问题了。”张仲景拍拍自己的肚子,“不过,张某怕是要出问题喽。”
“啊?!啊,对对,看我糊涂的,忙了半天,还没吃东西吧?要是把医圣饿坏了,我这罪过可就大了,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就请您吃饭。”耿浩连连道歉,“这城里的饭馆可是不少,不过,我也刚到这里,那家好吃我可不清楚。”
教授插言道:“这里没有厨子吗?”
“有是有,饭菜做得倒也可口,只是,在这里请医圣,岂不是显得我太没诚意了。”
张仲景笑道:“嘿嘿,有口饱饭就成。”
教授和张仲景在一起呆过很长时间,知道他不贪图口舌之福,便让耿浩准备些简单的饭菜即可。
“驻荆办”开办时间不长,很多设施还不甚完备。但耿浩还是尽所能,张罗了一桌蛮体面的酒菜。
三人都饿了,这顿饭菜吃得很香很饱。
吃罢饭,张仲景又向耿浩问起病者的详细病因。
耿浩回忆起几天前,襄江渡口发生的一切,仍然心有余悸。
他把那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张仲景。
张仲景听罢,又追问那些尸体的处置情况,想去埋尸地点看看尸体。
耿浩想想那些疯子心里就发毛,想起那被剁烂的尸体,又是一阵恶心。“医圣啊,甭去了,兄弟们当时气恼,将那些个疯子都剁成肉泥了。”
“哦,那就不去了。耿先生能否再给我详细说说癫狂人的情况。”
“这个……”耿浩努力地回想着,但脑子里只有阵阵恐惧,至于具体的细节,却记不大清楚了。
张仲景很是遗憾。
……
第二天清早,三人来到病者休息的房间,那校尉已经睡醒,看样子,精神头不错。
张仲景让耿浩取来米汤,喂那校尉喝了下去,又询问其现在的感觉,告诉他,只要好好休息,按时服药,三天后就可康复。
耿浩告诉那校尉,是张仲景救了他的命,那校尉感恩连连。
那校尉行伍出身,身体健壮,恶毒已除,又喝了米汤,慢慢恢复了气力。
张仲景便向他询问那些癫狂人的情况。
那校尉胆子虽比耿浩大,但当时形势危急、场面混乱,他对那些癫狂人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只是说癫狂人外表瘦弱无力,可动起手来,却感觉他们的力量大得惊人。
“他、他们好像不知道痛,不怕死呢……”那校尉是久在疆场厮杀的老战士,可提起癫狂人的疯魔样子,仍心有余悸。
“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