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鹏恢复得很快,他觉得自己完全恢复了,只是张仲景坚决不许他起来,一定要他再休息观察两天。
王队教授也再三劝阻,蔡鹏无奈,只好继续躺着。
这两天,蔡鹏始终在留意教授张仲景等人的谈话。
河北的变故,让蔡鹏感到不安;而关于那个“公孙霸”的消息,更令蔡鹏的内心无法平静下来。
蔡鹏几次开口询问教授和王队,自己到底是不是中了什么恶毒,但教授和王队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始终缄口不说。
蔡鹏终于急了,威胁王队和教授,如果再不告诉他实情,“我就不养病了,这就回军营里去!”
教授和王队对望一眼,终于开口说出了实情。
正如蔡鹏猜测的一样,按王队、教授以及张仲景的推断,前队友孙公霸,也就是现在辽东的公孙霸架空了其义父公孙度,掌握了辽东大权,控制了辽东、幽州及冀州北部地区。
而且,公孙霸的野心远不止停留于黄河之北。
从目前许昌方面传回的消息看,辽东方面正在图谋进攻冀州南部黄河北岸,一旦控制了这些地区,那么,地处黄河南岸的青州兖州以及都城许昌所在的司隶校尉部便岌岌可危,东汉王朝岌岌可危,最可怕的是,各种消息显示,辽东军队所到之处,恶毒蔓延,黎民百姓,若不降服,只有死路一条。
不堪其苦的百姓背井离乡,纷纷南渡黄河逃难,却也将恶毒散播到各处。
“必须阻止他,必须阻止他……”蔡鹏喃喃自语,“主公为何不下令出兵勤王?”
“唉,你主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王队劝慰蔡鹏。
“是啊,”教授也怕过度担心这件事影响蔡鹏的恢复,“这些消息虽然骇人听闻,但毕竟还未完全证实,刘皇叔更多担心的怕还是曹孟德奸诈多谋啊。”
“……”身为下属的蔡鹏了解主公刘备,多年来,蔡鹏已经养成下属不谈论主公是非的习惯,但此时,蔡鹏内心不免觉得主公刘备太过狭隘,还是忍不住猛地捶打一下床榻,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再安心歇息一天吧,仲景先生说,明日再为你把把脉,如果不再发烧,脉象平稳,就没事了。”教授劝道。
“唉……”蔡鹏又叹了一声,仰面朝天,紧闭双目和嘴唇,不想再说话了。
“主公来探望将军了。”蔡鹏的贴身亲随跑进来报告。
未待屋里人出去迎接,刘备诸葛亮已经到了门口。
刘备简单和众人见礼,便快步走到榻前,按住了待要坐起来行礼的蔡鹏。
刘备详细询问了蔡鹏的恢复情况,很是满意,并郑重向王队教授及五木行礼,感谢几人对蔡鹏的照料。
一番客套完,众人刚一坐下,蔡鹏便忍不住了。“主公,河北之事到底怎么回事啊?”
刘备看了看蔡鹏,轻轻叹口气:“唉,是我嘱咐诸君先莫和你说这些,以免耽误了你养病。”
“主公,不告诉我,我这心里也放不下啊。主公,您曾说过‘夫济大事必以人为本’,我蔡鹏笨,没文化,但我也能理解,有人才能聚集力量,有人才能成大事,有人才有江山社稷,可是现在,辽东公孙已经把河北祸害成这样了,再下去,他们就要祸害天下了。”蔡鹏越说越激动,咬了咬牙,翻身挣扎下了床榻,跪伏到地上,对刘备叩头道:“主公,不能因为顾及……”
“伯飞将军,不可如此……”诸葛亮一把拉住蔡鹏,使劲掐着蔡鹏的胳膊,“伯飞将军,你有疾在身,不可不可。”
“让我把话说完。”蔡鹏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劝说刘备不能因为顾及新野的利益,而致天下事于不顾。这样的话说出来,便是直斥刘备心胸狭窄了,蔡鹏当然明白,但他实在忍不住了。
“不可不可,伯飞将军快躺回去养病,”诸葛亮边说边使劲掐着蔡鹏的胳膊,避免他说出莽撞话来。
王队也过来帮忙,将蔡鹏架回榻上。
诸葛亮以目示意蔡鹏,千万不可随便说话。蔡鹏紧咬着下唇,终于忍住了嘴里的话,却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
“伯飞将军担心之事,亦是主公焦虑之事,主公情系天下黎民,只是情况尚且不明,难以抉择啊。”诸葛亮的话,无疑是为掩饰刘备的私心。
“刘皇叔……”王队突然跪倒在刘备面前,“王某不是皇叔属下,有几句话却不得不说,皇叔,天下是大汉的天下,是刘氏的天下,亦是苍生的天下啊,天下百姓现正面临涂炭,百姓要是死光了,那这天下还有什么意义?王某恳请皇叔念天下苍生之苦,出兵河北吧。”
王队虽未直接说,但话里的意思已经是在指责刘备不顾全大局了。
刘备脸色一变,但立刻恢复了平和的神态,自然是顾及蔡鹏诸葛亮等人的面子,不好说什么。刘备上前搀扶王队,一旁的教授也跪了下去:“刘皇叔,我兄弟几人虽是平民布衣,但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刘皇叔若能出兵,以皇叔的威望,必能感动天下,各路诸侯必能群起效仿,也必能拯救黎民于水火,挽救汉室江山于将倾啊。”
教授说的话比王队缓和许多,也将刘备捧到了一个很高的地位。
教授的话令刘备有些动容。
刘备搀扶起教授和王队,不住地表示,一定慎重地考虑两位先生的建议。“谷梁先生不愧吾师啊!”刘备叹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说得好,说得好啊!”
突然,外面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