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云歆的中秋,微雨。
但这并没有阻拦德,这当然不是为了给赵芷彤在中秋宴上觅得如意郎君。而是为了给郡王寻一门好亲。
赵敏宇已经25岁了,按照云歆国的惯例,男子18至20岁便可以成亲了,23岁还不成亲已经算上大龄了,像赵敏宇这样25岁还不成亲的,已经算上大龄中的大龄了,
宫里已经施压过好几次,太后也送过不少京中贵女的画像到雍州,但都被长公主顶了回去,而赵敏宇也从来不提自己的婚事。
连赵芷彤都觉得,自己出嫁之前恐怕是见不到郡王妃的了。却没有想到,长公主忽然急了。以中秋宴为名开了这场相亲会,没有京中贵女,没有各地权贵,只有雍州城的官员和富商家的女儿。
德长公主和驸马端坐在正座,看上去却并不般配。驸马长得太过俊美了,明明已经四十多岁将近五十的年纪,却始终难以在他的脸上看到岁月的痕迹。在郗愉这样的异时空的人眼里,长公主和驸马坐到一起,看上去不像是夫妻,而更像是贵妇和她的面首。但在云歆人眼中,又是驸马配不上长公主。
审美这种东西实在太过主观了,云歆皇室经过长达一百多年的统治,成功让云歆人民相信,鞋拔子脸是真龙之相,是神佑的面相,是整个云歆最尊贵的脸。而驸马虽然也出身显贵,却男生女相。云歆的人认为,男生女相之人内心阴暗,会夺走别人的福运,是最差的面相。当年萧作允作为皇帝之子,却混成这样,除了他母亲万妃出身确实太低的外,也是与他男生女相有关。
长公主府的人都知道,长公主和驸马是真爱。在这个大多数人还在盲婚哑嫁的时代里,长公主和驸马却是因爱情而结合的。
长公主爱驸马,也许是被他那张虽然并不吉利却美到极致的脸所吸引,也许是被他无悲无喜没有野心的性格所吸引。驸马爱长公主,也许是被她那张极度符合云歆人审美的鞋拔子脸所吸引,也许是被她自信张扬从不掩饰自己的性格所吸引,
郗愉不知道,因为郗愉从来不相信是一段美好的诗,但如果这段诗的后遗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郗愉宁愿这个世上没有诗。郗愉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孤儿院的姐姐曾经告诉过她,她曾见过那个把她扔到孤儿院门口的人。那个人自己也是个孩子,小到哪怕郗愉知道真相,也不愿意在心理去责备她。
郡王赵敏宇和二公子赵敏慧坐在长公主的左侧,一个严肃冷漠,一个兴致缺缺。
赵丹玉本该和赵敏灏坐在他们的父母身侧,可赵敏灏没有出现,赵丹玉便独坐一席。
赵芷彤和赵无极坐在赵丹玉之下,却也算是主座。郗愉站在赵芷彤身后,算是一个看戏的好席位。
中秋宴的开场节目依然是民乐团演出,在云歆也呆了有段时间了,郗愉总算知道了云歆人民有多爱音乐,尤其是琵琶。
当然,郗愉依旧不懂欣赏,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所有的人沉浸在音乐之中以及……同样不懂欣赏的赵丹玉,
赵丹玉特意让赵芷彤坐到自己身边,就是为了方便帮她相亲的,结果她居然光顾着看表演了?
赵丹玉扯了扯赵芷彤的袖子,隔着位子,低声跟她说道:“我求着母亲让你和你兄长一起出席中秋宴可不是为了给你看表演的,你别光顾着看那些伶人,倒是看看席下的公子除了曹家的公子,看上哪个尽管与我说,待我让大哥查明身家人品之后,便尽快帮你定了。”
“曹家?可是皇商曹家,曹瞻茹姐姐的曹家?”
赵芷彤已经对自己不久之后就要出嫁的事情已经认命了,对未来的婚姻也没有任何期待,反而抓住赵丹玉话中的“曹家”问道。
赵丹玉有些吃惊,问道:“你还记得?那时候你才六七岁吧,兄长也不过十三四岁。”
赵芷彤:你也才比我大一岁罢了,为什么会觉得你能记得,我却记不得了。
赵芷彤顺着赵丹玉的眼光看去,曹瞻玉在一众宾客当中最为显眼也最为特殊。她是家主之中最年轻的一个,也是唯一女子;她是未婚女子之中最年长最成熟的一个,也是唯一把大名写在邀请函上的一个。
赵芷彤还记得,在她年幼的时候,曹瞻茹是当时雍州的首富林家的千金。曹瞻茹的父亲林老爷年轻的时候家道中落,入赘丝绸商曹家。林老爷借着曹家的生意和人脉慢慢有了自己更大的家业,于是便改回了自己的姓,又娶了一门平妻。林家的子女中,只有原配的女儿曹瞻茹跟着她母亲姓曹。
那时候,曹瞻茹经常来长公主府送绸缎,赵敏宇的确不过十三四岁,对年长她四岁的曹瞻茹惊为天人,立誓要娶她。结果当然是没有结果,所有人都只当他是孩子的一时戏言,哪怕他已经十三四岁了。
赵芷彤并不知道曹瞻茹有没有把赵敏宇年少时的喜爱当一回事,她只记得后来曹瞻茹和她父亲因为外租家的家业闹得很凶,曹瞻茹立下契约终生不嫁才得以继承曹家的家业。
再后来,等赵芷彤再次听到曹瞻茹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曹瞻茹当上皇商,回到雍州收购了他父亲的家业。
赵芷彤对赵丹玉说道:“郡王竟然还喜欢曹姐姐吗?我一直以为他对曹姐姐的喜欢不过是年少时的一时轻狂。”赵丹玉低声笑了笑,“我也一直这么以为,或许我们对这个兄长都不够了解。”“长公主竟然也答应了?”以赵芷彤对长公主的了解,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