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躁之下,他竟然试图亲自上阵。“元帅,万万不可!您是大军主帅,不可轻涉险地!大局已定了,金兵撑不了多久,城池迟早会被我军拿下的……”左军副帅赵宋勇一看,连忙拉着韩世忠焦急的说道。
对于赵宋勇这个陛下的大舅子,韩世忠是很尊重的。他当然知道中京城池迟早会被拿下,但关键是被谁拿下的。抢得首功的,必然是左路军。他要让全军全国都知道,第一个光复中京的,是他韩世忠!
眼见进攻军队已经占上风,却迟迟不能击溃城墙上金兵的抵抗,他自然心急如焚。此次中路军、左路军与右路军胜利会师之后,还策反了金兵外围的一些少数民族和塞外汉人的将领。就是因此,他们的军队才迅速通过了他们地防区,兵贵神速的杀到中京城下,此时的中京城中的兀术已经率领一部分军队撤退至辽阳府东京。现在的中京城内,只有右副元帅宗辅一部金兵守卫,肯定挡不了宋军的大军,此战必胜无疑。
这是三军会师后的第一场大战,后面紧跟着就是皇帝赵榛亲自统帅的二十多万由南方军团和禁卫军组成的主力军。而充当着先锋任务的他们,自然要首战漂亮,要干脆利索地把敌人的中京城拿下,扬威于两军之前。这是送上门的功勋,一身傲骨的韩世忠自然不放过。
“韩帅!”在纷乱地进攻队伍中,一个传令官策马冲近他身边,叫道:“元帅,岳帅派我来问,要不要增援?我们中路军的部队马上就可以开上来!”
“你说什么?”“岳帅问您要不要增援!”
人声太过纷扰,厮杀声、惨叫声、呻??吟声和城楼上以及阵地上传来的巨大轰隆声混成了一片。直到那个传令官把话重复到第三遍,韩世忠才算听清楚他的意思,一瞬间,压抑已久地狂怒就像巨大的火山,一下子爆发了!
他一把揪起了传令军官的衣领,对着他地耳朵大吼道:“告诉岳!不需要他的增援!”
那名中军的传令官让人骂的机会也不多给怒气冲冲的韩世忠,回头一溜烟的策马跑掉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乱纷纷地军队人群中,韩世忠感觉脸红和愤怒,他低声说道:“这下我这个老脸可丢大了!”
正好一队自己的攻城人兵马正举着旗从他身边冲过,韩世忠猛然跳了过去,伸手就去抢夺旗手的旗帜,那名隶属于风雷军的掌旗措手不及,竟然被韩世忠一下得手了!
旗帜就是军队的灵魂,竟然有人敢阵前夺旗!错愕过后,带队的风雷军统领吴风愤怒了,带着一队兵狂叫着,策马跑过来就要闹事。但是策马奔驰而来的吴风却突然发现,夺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个的顶头直属长官,左路军元帅韩世忠大人!
吴风与部下们都愣住了,吴风疑惑的说道:“元帅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啊?”
“弟兄们,再没有别地退路了!”压抑着狂暴的心情,韩世忠的语气竟出奇的平静,他凝神说道:“时间不多了,这是深入金国以来地第一场大战,中京大定府在看着,中路军在看着,右路军在看着,禁卫军在看着,陛下的南方军团也在看着。天,明天我们左路军就要成为我大宋军队的笑柄了!你们都是原先跟随陛下从五马山走出来的军队,拿不下此城,丢了万岁的面子,我们是绝对没脸活着回去了。你们日后也别想抬起头了!人家会说,我们左路军的兵将不过如此!你们愿意这样么!”
“绝对不能!”左路军的兵将们狂吼着回应道:“左路军的勇士最强!”韩世忠用力一挥旗子,用一种凄厉的呼喊声喝道:“来,勇士们!跟着这面旗帜上,谁也不准退!前进!”
“杀呀!”将士们被韩世忠煽动得热血沸腾,参战的各部兵马再次鼓奋勇,各部攻城人马汹涌如潮水,猛攻城池,兵势凶悍,一往无前。
金兵的守军恃城力守,他们在城头上倾泄如雨点的箭矢,拨洒滚烫的火油,而攀爬城池的士兵们连躲闪都办不到。因为人潮汹涌,后续兵把连绵不绝,根本不容你后退!
于是,就在那惨叫声和飞溅的鲜血中,一架又一架的云梯高高的架起,英勇的左路军士兵以鲜血为代价逐寸逐尺地前行,一个城垛一个城垛的用生命和鲜血抢夺着。
在韩世忠亲自带领下,被激起了无限的斗志和士气,远东军的进攻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宋军士兵们到处冲杀,又砍又劈,凌厉无比。
城墙上,已经疲惫不堪的金兵将士们逐渐挡不住了,半个小时后,主攻城墙的风雷军和狂豹军士兵们在风雷军统领吴风和风狼军统领刘山儿的带领下,攻占了城头。但是,战斗并没有结束,残余地金军守兵据点而守,战斗从城头转移到各处城中的街道上。
巷战的厮杀极为惨烈,勇悍的金兵死战不退,宋军的前进和一个据点一个房屋的攻占是逐寸逐寸进行的。很快,在惨烈的战斗中,城道上已经被尸体所淹没,血流冉冉。
在城道地若干楼道里,双方尸体都堵住了道路,一堆又一堆,甚至于金军士兵就地把这堆尸首充当防守阵地。一时间,无数的战士倒下或继续拼杀,天上的箭雨密集得有如雨点,情形甚为壮观。
城外的一座山坡上,另外的两位元帅正在并肩观战。尽管遥远,那厮杀的各种混合声音仍旧不时能传来,惨叫、呻??吟、兵器格斗地铿锵声、骑兵奔腾的马蹄,火焰奔腾的劈哩啪啦声响,时断时续。场面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