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之前的长相虽是不差,可皮肤暗黄,再加上她的骄纵,眉宇之间就带了点刻薄任性之相,将她那原本好看的五官给掩盖了下去。
可短短一日未见,秦婠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不但皮肤变白变细腻了,就眉宇之间的刻薄任性也消失无踪,整个人显得气质如兰风姿绰约。
在为秦婠挽髻的时候,绿鸢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小姐可是用了什么香?”
秦婠看了一眼铜镜中的她,见她眸中含了几分嫉妒,甚至还有几分怨怪,在心头嗤笑一声,缓缓摇了摇头:“不曾,你身为我的大丫鬟,我有哪些东西你不知道么?”
绿鸢被她堵了,眸中当即闪过一丝怨恨,但她很快掩藏了下去,干巴巴的道:“或许是奴婢闻错了。”
秦婠收回目光,不再多言,红苕这丫头到现在都没出现,想来是听了她的吩咐,去牙行了。
秦婠像个没事人一样,洗漱完之后,揽镜自照。
黄莺候在外面,只等里间绿鸢和蓝羽一哭诉,她就立刻四处宣扬。
可她等了半天,里间也没动静,不由焦急的探头看了一眼,却见秦婠梳了飞天髻,正在揽镜自照。
秦婠皮肤暗黄,这点黄莺比谁都清楚,往日里她给秦婠上妆,都要扑上好几层,才能让秦婠如常人一般白皙,可今日,秦婠那张脸却是靡颜腻理,定是用了上好妆粉之故。
而这个上好的妆粉,却是她不知晓的。
黄莺怒了,说好的一起凉上秦婠一夜,然后趁着秦婠发怒的时候,将事情闹大,好让秦婠落一个为人恶毒苛责下人的名声,再趁此离开这假小姐的身边,免得日后被牵连着一道赶出侯府。
可她们倒好,非但没有依计行事,反而对秦婠多有谄媚,难不成还想玩个反间计,先把自己赶走不成?!
是了,定是这样!
柔姑娘身边除了自己带来的一个大丫鬟之外,老夫人还另外指了一个,按照份例,柔姑娘只能有四个大丫鬟,如今她和绿鸢、蓝羽,却是三人,可不就多了一个?
黄莺气的浑身发抖,好啊,绿鸢和蓝羽竟然歹毒至此!
黄莺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内,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秦婠面前,张口就嚎:“小姐,奴婢昨晚不过是看在多年姐妹的情分上,这才听从了绿鸢和蓝羽的话,故意躺在屋中,让小姐无人伺候,奴婢已经知晓错了,但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受了绿鸢和蓝羽的蛊惑而已!还望小姐明察!”
秦婠:???
绿鸢:???
蓝羽:???
饶是秦婠聪慧,也实在想不到,眼前闹的是哪一出。
还是蓝羽先反应了过来,急的涨红了脸:“黄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小姐昨日赴宴之后,不知去了何处,我等久候不归,这才歇下的!”
百花宴去的可都是少男少女,不管秦婠是不是真的晚归,由她身边这些丫鬟往外一说,与人私会甚至苟合,这个帽子就扣死在她脑袋上了。
她跟她们什么愁什么怨,她们竟然要这般污她名节?
要知道,在这个名节大于天的古代,毁一个女子的名节,跟亲手杀了那女子没什么区别。
她一个外来户都知道,更不要说这几个土生土长的丫鬟了!
秦婠心头冷笑,当真是上剑不练练下剑,这些人是在逼着她当个恶毒女配了。
黄莺愣了神,听蓝羽这话,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样?
蓝羽见状,着急的朝她使眼色,想这个糊涂鬼,清醒过来改了说辞。
可恰在这时,红苕回来了,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屋中,额间还冒着细汗,显然是匆匆而来。
她来到秦婠面前就是一福:“小姐,牙婆奴婢给带来了!”
听了这话,蓝羽瞳孔就是一缩,好啊,难怪黄莺非但没有按照说的好行事,还突然冲出来说出了昨晚之事!
原来黄莺竟是早就知道了,秦婠破罐破摔,趁着还是这府中的三小姐,不顾名声,要将她们给发卖出去!
亏得她一直以来,因为都是家生子,又一同从小服侍秦婠,便将她视为亲姐妹一般,可她倒好,得了消息非但不提醒她,还演了这一出,害得她在秦婠面前露了恶毒之相!
蓝羽扑通一声,给秦婠跪下了:“小姐,奴婢也是一时糊涂!都是绿鸢,都是她说只要奴婢昨晚晾一晾小姐,今日一早小姐定然会动怒,届时奴婢们将小姐为人恶毒苛责仆人之名传出去,就能得到柔姑娘的欣赏,去服侍柔姑娘!”
黄莺脑子一转,一手指着绿鸢:“对!就是她,都是由她蛊惑奴婢和不好,奴婢们待在小姐身边,不过是小姐动则打骂的牲口,还说那柔姑娘性情极好,待下人体贴,奴婢们这才鬼迷了心窍,还望小姐恕罪!”
啪啪啪,黄莺连磕了三个响头。
蓝羽也不甘示弱,高喊一声:“望小姐恕罪!”
然后也跟着连磕了三个响头。
一旁的绿鸢懵了,蓝羽和黄莺乃是家生子,往日里在她们这些丫鬟之中都是高一等的,她都是唯她们俩马首是瞻。
明明是这两人收受了尹婉柔的好处,拾措了这朝霞院里的丫鬟婆子,她不过从了大流而已,怎的现在就成了主犯?
秦婠有些哭笑不得,这三个丫鬟,恶毒的主意一堆一堆,怎的却都不太聪明的样子,她还没什么都做,就开始狗咬狗了?
她转眸看向绿鸢,沉声开口道:“绿鸢,是这样么?”
绿鸢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