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帝冷冷的看着兴安侯:“朕不怕实话告诉你,虎符在你秦家手中,确实是我李氏江山一大隐患。可朕虽贪图享乐,却也没有糊涂,你秦家是个什么样子,朕还看的明白!”
“朕今日将话放在这!朕活一日,这虎符就在秦家一日,再说一次交出虎符的话,朕不介意,让你秦家无人能接虎符!”
听得这话,兴安侯周身一凛,承德帝话中威胁之意,他听的清楚明白。
于是他重新收回虎符,恭敬的朝承德帝叩首:“臣多谢陛下信任。”
承德帝恼怒的挥了挥手:“回去,秦婠失踪之事,朕自会给秦家一个交代!”
殷老夫人与兴安侯互看一眼,恭敬的朝承德帝叩首,这才起身,缓缓离开了御书房。
他们走后,承德帝朝李翰挥了挥手:“你也回去吧。”
李翰看了李澈一眼,垂眸行礼:“儿臣告退。”
李翰走后,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天色暗了,御书房内掌了灯,跳动的烛火,将承德帝的脸色映照的晦暗不明。
屋中,只剩下了承德帝和李澈二人,过了许久,承德帝忽的一下挥落了桌上的一应物品,怒声道:“陆家越来越嚣张,竟然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掳人!他们是真的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底!”
说完这话,承德帝突然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李澈见状,赶紧到一旁为他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承德帝颤抖着手接过茶盏一饮而尽,仍了茶盏,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缓了过来。
他转眸看向李澈,沉声道:“朕的日子没有多久了,逼你成亲虽是做戏,但也是朕心中所愿,朕想在有生之年,看到皇长孙就这么难么?!”
李澈闻言垂了眼眸:“不难,将秦婠找回之后,儿臣立刻成亲,只要父皇还能活上个三年五载,莫说是看到皇子孙出世,就是看到皇长孙承欢膝下也是可以的。”
承德帝听得这话,朝他翻了个白眼,颓然的在椅子上坐下:“你呀,要朕说你什么好。活了二十载都没开窍,这一开窍就是秦家的女儿,你分明知道,陆家不会对秦家放手,老侯爷和秦羽都是死在朕的手上,你以为秦家不知?”
李澈闻言神色仍是淡淡:“秦家满门忠烈,此事本就是父皇之过,与儿臣无关。”
承德帝被李澈这话给气笑了:“你说无关便无关了,你与秦婠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她知道真相会心甘情愿嫁给你?朕也知道秦家满门忠烈,可虎符在秦家始终是隐患,秦家若是人丁兴旺,朕如何能安睡?更何况,这还是你皇爷爷的遗诏。”
“父皇是父皇,儿臣是儿臣。”
李澈看了一眼承德帝:“儿臣绝不会用这种手段,即便是遗诏也不行。”
承德帝当真被李澈那带着几分不屑的神色给气到了,恼声道:“大胤不能没有秦家,可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连禁军都握在秦家手里,你倒是告诉朕,若你是朕当年,你该怎么办?”
“其实很简单,用人收虎符。”李澈说的云淡风轻,好似困扰了两代皇帝的事情都不是个事一般:“重新造一枚虎符,可调动西北军马,将此虎符赠给秦家,收回原来的那枚。”
“你说的倒是轻巧。”承德帝冷哼道:“你太皇爷爷曾许诺,后代子孙永不会从秦家手中收回虎符。”
李澈闻言看了一眼承德帝,承德帝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明晃晃的,对智商的鄙夷。
承德帝恼声道:“让你说就说,这么看着朕作甚。”
听了这话,李澈收回目光淡淡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年代那么久了,记得这话的人还有多少?亲耳听到的人都死绝了,到底有没有这话,谁能证明?在者,秦家不是又得了一枚虎符么?孤不说,秦家不说,谁会知道此虎符非彼虎符?”
承德帝:……
李澈转眸看着他:“怎么?儿臣说的不对么?”
承德帝有些哑然,闷了半响才道:“君无戏言,你这么做,将你太皇爷爷置于何地?”
李澈闻言长长叹了口气:“父皇愚昧了,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太皇爷爷的每一句话都遵守了么?皇爷爷的每句话都遵守了么?父皇的每句话都遵守了么?君无戏言,也得分对什么人什么事,若不能审时度势,不能变通,大胤必将走向没落,或许再传了两代,就会有旁人取而代之,一如当年太皇爷爷起势一般。”
“放肆!”承德帝猛的拍了下桌子:“你是在诅咒大胤江山?”
“儿臣只是实话实说。”李澈一点没将承德帝的恼怒放在眼里,仍旧淡淡道:“父皇心里是知晓的不是么?不过是碍着面子。父皇对当年所作所为,早已心生悔意,否则不会说出有生之年不收虎符这样的话来。”
承德帝被他一眼看穿,也是彻底没了脾气:“反正朕也没多少时日了,大胤的江山是你的,你爱怎么招就怎么招吧,只是朕发现……”
李澈淡淡看了过来:“父皇发现什么?”
“朕发现你挺无耻的,像极了你太皇爷爷。”
李澈闻言移开目光,闭口不语。
“行了,朕也不同你说这些。”承德帝转了话头:“秦婠之事,你打算怎么办?若是她失了清白……”
“父皇想多了。”李澈淡淡打断了承德帝的话,冷声道:“儿臣会找到秦婠,在此之前,还希望父皇对外宣称,秦婠得皇后喜爱,被留在了宫中。”
“你也有怕的时候。”承德帝笑了:“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