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将自己手臂缓缓地从尼禄的怀中抽出,阿尼姆斯菲亚深吁了一口气。
看着终于摆脱头痛沉沉睡去的尼禄,阿尼姆斯菲亚一边舒展着自己因为活动过于剧烈而酸痛的身体一边爬下了那张尼禄寝宫之中的巨床。
寝宫之外的天空早已陷入了一片漆黑,唯有帕拉蒂尼山下的罗马城区种点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此时应该正是罗马之中的民众们享用晚餐的时光。
在与联合帝国作战之时,即便是贵为皇帝,尼禄也依旧有时无暇享用美食并休息。
在阿尼姆斯菲亚的撺掇之下而将奴隶全部废弃的尼禄的的确确地过了一段时间不被侍奉的日子。
对此阿尼姆斯菲亚的内心种实际上有着一些愧疚。
即便是士兵们经常会替代仆人的职责,阿尼姆斯菲亚一直在尽自己所能的满足着尼禄的需求。
但那段时日的尼禄所过着的生活依旧难以与过去随时都被数十位奴隶环绕在身边侍奉时相比。
奴隶制的存在以他这个稍显古板的现代人来看无疑是错误且罪恶的。
然而这个时代就是隶属于奴隶制的时代,现在的罗马就是建立在奴隶制之上的罗马。
强行去改变也许会在短暂地时期内得到大量的兵员与大部分奴隶的拥护,但长远来看阿尼姆斯菲亚之前的做法和滥发货币一样是某种埋下的隐藏炸弹。
就像是揠苗助长一般,罗马最终会因为阿尼姆斯菲亚那些看上去短暂有效的举措而陷入深渊。
正史当中逐渐垮塌的奴隶制就最终导致了罗马的三世纪危机,让人们认识到那个过去屡败屡战看似永远都无法摧毁的顽强罗马也拥有着的脆弱一面。
处于怎样的时代就该去做怎样的事。
倘若超出时代,即便做了看似是正确的选择与举措,最终所带来的结局恐怕也不会是什么美满的事物。
至少对于尼禄来说,奴隶的消失应该是毁灭性的打击才对。
不过坚强的她从未在阿尼姆斯菲亚面前展露过这一点。
拥有着足够天赋的尼禄在初次的笨拙之后也总是能够学会自我去完成那些琐事的方法。
作为人类而言应该算是成长了才对吧?
不过阿尼姆斯菲亚并不希望尼禄太过勉强自己。
这能够算作是他的私心吧。
就算没有那么正义,尼禄也只需要维持着她现在的模样就已经足够好了。
至少对于阿尼姆斯菲亚来说是那样。
以至于当尼禄立志于改变时阿尼姆斯菲亚都大吃一惊。
漫步在这座屋大维时期建造的宫殿当中,虽然周遭的奴隶与负责安保的近卫军足以称得上“众多”一词,居住在周围的贵族与祭司也不在少数,但阿尼姆斯菲亚的周围却诡异的一个人都没有。
仿佛所有的人在都会在即将遭遇他之前选择在某个角落中拐走。
那正是阿尼姆斯菲亚的驱散闲人术式。
此刻再度被他戴在眼前的眼镜上就篆刻着驱散闲人的术式,原本那是为了neta某位星球日报记者才制作的小道具,之后却帮了一跃成为罗马最具辨识度面孔的阿尼姆斯菲亚一个大忙。
每次出门都被一群人围观膜拜着这种体验阿尼姆斯菲亚只是体验过一次就敬谢不敏了。
尼禄与阿尼姆斯菲亚自午后一直到现在都没被旁人打扰也多亏了这件小道具。
虽然阿尼姆斯菲亚之前在特异点所做的一切在当今的这个时间线当中都化为了乌有,自然也就无需担心自己再度被围观,但————————
尼禄还记得自己。
这应当是不该发生的事才对。
阿尼姆斯菲亚也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特异点的修复,因此他并不知道其中详细的进程。
最终不论是尼禄也好还是罗马的市民们也罢都该对他毫无印象才对。
也许可以解释成为尼禄与自己的关系太过亲密,也许也可以解释为特异点的修复并不是件那么迅速且了无痕迹的事,有也许两者都有也不一定。
但那些始终是阿尼姆斯菲亚的推测。
他并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解释。
因为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不过,阿尼姆斯菲亚不论怎样也不应该随便出现在罗马的市民们眼前。
他与尼禄早就言明了一切,因此再度见到他尼禄也不会感到混乱。
但倘若罗马的市民们在见到了阿尼姆斯菲亚之后又回想起了特异点当中的经历,最终陷入了混乱,那么迦勒底下一个该讨伐的对象就是他了。
阿尼姆斯菲亚叹了口气。
他可不愿意让那样的事发生。
好不容易搭建好的纸牌屋最后却被他自己在不经意间摧毁——————那种事也太蠢了。
摇了摇头,阿尼姆斯菲亚将自己的思绪放空。
他其实并不想思考这么令人厌烦的问题。
与尼禄相处的现在去思考这种根本无法得到验证的问题无异于在假期的第一天就去思考假期作业一样。
即便无论如何也逃不过,阿尼姆斯菲亚也还是不想现在就去思考那种问题。
算得上是某种意义的逃避吧。
“唉。”
感受着地中海吹来的夜风,漫步在帕拉蒂尼山的庭园当中,阿尼姆斯菲亚依旧搓揉着自己酸痛的躯干。
不过,真的没想到居然会从午后一直到现在啊。
尼禄也唯有经历了那种程度的运动之后才能姑且忘怀头痛安心地睡上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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