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金丝楠木家具稀罕贵重不说,是国公爷的战功换来的,意义非凡,该摆在国公爷外院书房才对。当年国公爷大败吐蕃,让吐蕃元气大伤,保得大燕近十年的西部边境太平。皇上高兴的出城十里迎接,赏了全套的金色楠木家具,让皇后和太子都红了眼。
她此时回绝了倒有几分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说不定也是欲擒故纵惺惺作态。他面无表情回答说,“回夫人,这是国公爷的吩咐,夫人贤良淑德,当得起此物。国公爷夫人还是莫要为难老奴了。”
贤良淑德……他是这在奖励自己昨夜的“贤惠大方”,让他享了齐人之福?
那她更不能受了。
幼菫淡淡道,“刘管事若是觉得为难,那就去请示国公爷吧。我的书房也不着急非要今日用。”
刘管事很意外她居然这么强势,不似作伪,又挥手让下人把家具抬走了。也没说是换还是不换,就甩着空荡荡的袖子走了。这真是一个有故事又有脾气的管事。
幼菫在院中默立了片刻,回房教卉云练字。没有书房,在八仙桌上也是使得的。
卉云眨着眼问幼菫,“我听曲妈妈说刘管事是顶厉害的人,不能得罪了。母亲不怕他吗?”
原来这个小丫头趴在窗上看热闹了。
曲妈妈给她灌输的是奴才思维,主子怕奴才,这是什么道理?真要让曲妈妈这般一直待在卉云身边,还不知会把她教成什么样子。
幼菫认真跟她说道,“卉儿,你是荣国公最尊贵的嫡长女,你要有嫡长女的气度,也不能辱没了这个身份。他们再厉害也是国公府的奴才,是要听主子的吩咐的。你可以尊重他们,但是不能怕他们。”
卉云迷茫的看着她,她一点都没听明白。
幼菫扶额,简单说道,“你就记住奴才得听主子的就行了。不必怕他们。”她宁愿这个小丫头跋扈一些,也不能容忍她这般卑微怯懦。
这下卉云听明白了,用力点点头。“母亲,我明白了。”
幼菫摸摸她的头,“开始描红吧。”
卉云描红,幼菫就坐在旁边默写故事,可以引导着孩子通过读故事来识字。其间还会画插图,更能吸引他们。
卉云写的累了,几次想停下来,可看到幼菫认真写字的样子,又不好意思开口,犹豫了下又继续描红去了。
幼菫自是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禁莞尔一笑。
傍晚的时候刘管事又来了,这次是抬了一套紫檀木的家具过来。这次幼菫没有回绝,不过当看到那些摆件和玉瓶时,她还是觉得太过奢华。别的不说,就那个一尺多高的羊脂玉佛手,看着就让她心肝颤,估计没哪个丫鬟敢来擦拭它。
刘管事按幼菫要求的,将三个多宝阁和书案书桌一一摆放了进去,又摆上了文房四宝和各式摆件。
他想起荣国公方才沉着脸说的话,“夫人既然说了,你听命便是。不必来问我。”
萧东送他出书房的时候语重心长地跟他说道,“萧十一去山里回炉的事你知道吧,就是因为言语间冒犯了夫人。”
所以,当幼菫让他在樱花树下架秋千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虽然他觉得这样不妥。虽然,这些活计不应该安排自己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