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吧啦吧啦说的很快,又只说了一遍,亏他能记得住。
幼菫打开一盒螺子黛,“波斯螺子黛每颗值十金,世子一次买来十几颗,当真出手阔绰。”
裴弘元取出一颗螺子黛端详着,“若说闺房之乐,最雅不过画眉。西汉京兆尹张敝,博学多识,每日最爱给妻子画眉,即便被御史弹劾依旧我行我素。这其中意趣定是妙不可言。”
他捏着螺子黛在幼菫眉上比量,“以后我日日给你画眉,如何?”
幼菫拨开他的手。
她想起了萧甫山,成亲时他的催妆诗“不须面上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后来他给画了一次,却是画得又粗又浓跟蜡笔小新一般。幼菫再也没有用过他,他还很遗憾,说是画的多了就好了。
前几日幼菫在他书房看到一些废纸,上面是用螺子黛画的眉形,有秀雅的,有英气的,已经很有样子。难怪紫玉数着螺子黛少了一颗,一直念叨着说定是哪个丫鬟手脚不干净,很是心疼。
她还没等到他画眉呢。
裴弘元看她脸色便知她在想萧甫山,萧甫山的那首催妆诗传遍京城,成了一桩萧甫山好一顿吹捧,说他“武可驱兵十万,文可睥睨众生”。
也不知他给幼菫画眉了没有。
裴弘元没了兴致,把螺子黛放回盒中。